说来,他们到底是夫妻,这般行事虽是不体面,也总不好责罚。
莫离眉心一蹙,有些不耐地敛了眸子:“说来,江家世代为我大煜股肱良将,着实不该重罚。可这到底有损皇室颜面,若是轻饶,岂非让旁人觉着皇权儿戏?”
莫辞无所谓地轻笑了声:“小江将军乃是大煜栋梁,而臣弟不过是一介懒散惯了的闲人。若非托了个亲王的身份又有陛下的照拂,怕是早无立足之地了。说到底,是臣弟言而无信背弃誓言在前,而小江将军只是护短心切。陛下着实不该为了臣弟这么个闲散人物伤了那些武将的心哪。”
身边那香薰着实沉闷,莫离正想张口说些什么之时,江予初忍不住地干呕半声。
“……”莫离一脸黑线定定凝着她。
江予初心一沉下了跪:“臣妇失礼。”
不仅粘糊失仪,还这般粗鄙!
莫离加深了嫌恶缓缓敛回眸光。
默了好一阵,他好容易定下神息又要说话之时,江予初忍不住又呕出一声。
莫离:!!!
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
重点是她悄悄戳了戳莫辞想让他往旁边挪一挪,好能让她离香薰远点。
偏他是个榆木疙瘩,死活不做半分反应。
这下彻底扰了莫离的心思,只见他眉目一沉,恨恨斥道:“文扬县主这般,到底是这御书房令人作呕,还是朕令人作呕啊!”
江予初想死的心都有了,急急俯身趴在地上语无伦次:“臣、臣妇…”
莫辞和江怀宇跟着俯下身齐齐道:“陛下恕罪!”
莫离满目厌恶:“你这王妃,该好生教教规矩!”
“是,是臣弟管教无方。”
江予初憋得满面通红、额间冒汗,终是忍不住拽了拽莫辞衣袍:“我、我好难受…”
见她这般面色,莫辞心有不忍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些地方。
莫离不曾发现两人小动作,只有些不耐地将目光转向了江怀宇:“罢了!既是璟王亲自为你求情,那且罚俸一年,你,可有怨言!”
“臣叩谢陛下隆恩——”江怀宇静静扣头。
“退下!”莫离说完深深看了吴声一眼。
吴声会意,上前作势就要搀他起身:“将军。”
“不敢劳烦公公。”江怀宇身形一稳缓缓推开他的手。
见那两人还不起身,生恐莫离会为方才之事发难,江怀宇有些不安地往江予初背影多看了两眼。
吴声往外引了引:“走罢,将军。”
莫辞缓缓回头送了个眼神,江怀宇这才无奈地同吴声出了外廊。
只是无人发现,吴声目送江怀宇走远之后眼光一转去了皇后宫里。
莫离定定凝着眼前两人,指尖细细摹着龙椅扶手纹饰算着时辰。
眼见外廊窗纸透过几人身影才道:“斯年,你背信弃义既闹得朝堂文武百官吵嚷不安,更是伤了江家的心,险些酿成大祸。此罪,你认是不认。”
莫辞说着眉目渐敛,做出一副认错的恭敬姿态:“臣知错。昨日是臣弟一时昏了头才酿成此祸,险些让陛下失去一个忠心良将,臣弟后悔不已!此后,定当痛改前非,好生惜爱文扬县主,不再给陛下添补旁错!”
“大煜男子妻妾成群,何错之有?”皇后浅笑盈盈从身后摇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