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慕小夕又惊,“那他何时能回来?”
“尚不知何时回来,只知少则数月,长则数年。”
“竟如此久啊!”慕小夕泄气地低喃。
小寺僧点点头,眨着清澈的双眼打量了慕小夕一身,“女施主如今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慕小夕想起她在此处以“巫女”身份沉睡了三个月,笑了笑,“多谢小和尚关怀,你认得我?不怕我么?”
小寺僧见慕小夕笑了起来,也漾出单纯的笑脸。
“启灵禅师命弟子们悉心看顾的女施主,怎会怕呢?只是当时女施主遍体鳞伤回来,启灵禅师为了女施主封了山阻隔了香客,并用了整整一个月将女施主闭门在梵云塔里修养,方得以让女施主的伤势好转,只是后来女施主出了梵云塔后,一直睡了两个月未曾醒来,启灵禅师也在女施主的寮房外坐了整整两个月的禅。”
慕小夕眼眶一湿,急切问,“当时救我之人,除了启灵禅师,可还有何人?”
小寺僧喏喏答,“还有我们住持,然而我们住持素来隐秘,除了启灵禅师,并未有人见过住持本人。”
仿佛一丝晶闪游过脑际,慕小夕控制不住的内心狂跳,“那你们住持可在寺中?”
小寺僧摇摇头。
“那……小和尚,带我去梵云塔看看可好?”
小寺僧再摇摇头,“梵云塔是禁地,如今空无一人,即便此时无人,没有启灵禅师的允许,无人入得内。”
慕小夕微微蹙眉,“那……可否容我去一趟我曾住过的寮房?”
小寺僧略略思索,点点头,“好的,女施主请。”
路过清幽的小道,便是一方大院,慕小夕想起此处便是当日萧昇以兵力制住启灵的地方。
穿过一个回廊,前方掩在梅树下,映入眼前的便是紧锁着的寮房,小寺僧将寮房铜锁解开,便离了去。
甫一入到寮房内,一坛古铜虎雕香炉入目,熟悉的熏香袭来,正是那数月里慕小夕沉睡中时时刻刻闻到的香味。
寮房内摆设整洁简朴,屋内一角的几案上摆着药罐,药罐仍萦绕出淡淡的药味溢满四周,自然此味也是慕小夕所熟悉的。
抬手触着榻上工整的素雅软被及檀木枕,想象着自己在此沉睡的三个月中,启灵是如何将自己悉心照料。
眼中不禁又蒙上一层水雾,耳畔响来昔日的天外玄音,“执于一念,困于一念;一念放下,自在心间,师妹,你何苦要将自己逼绝?”
师妹?
是了,她想起在沉睡时似是听到此称谓,然而拂烟欲探,又仿若是自己的幻觉。
慕小夕顿了顿,移目看向窗棂下的一方书案,书案上工整摆着几卷经卷,她忽然眼前便映出仿佛启灵一身清灵的面容坐于窗下独自诵读经卷的情形。
她轻轻走了过去,抚着经卷表面的纹理,摊开了最里侧的那卷经文。
刹那间,震惊浮在慕小夕面上,她颤抖地盯着经卷上熟悉的字体,那样豁然,如旧字字禅心。
正是景一师太的字迹。
慕小夕如获至宝将经卷压入怀中,瞬间两行清泪划过面颊,喃喃道:
“师太……果然是您……师太原来您就在我的身旁……启灵便是我的师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