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菀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既熟悉又陌生，眸子竟然变成了和普通人一样的黑色，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她觉得自己的肤色竟然也开始有了丝丝血色…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那么美过，贪婪地看着自己的脸，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

灵儿微微颔首，“军医说温经梗对体寒有奇效，虽然你的体寒跟寻常的不同，但目前看起来，温经梗也一样很适用…只是你身子依旧很虚，大约是还需要些时日调养…”

“他们似乎不在了…”，苑莞略略垂眸，灵儿趁机把发酸的手臂缩回来，

“他们？”灵儿略微想了想，开口询问道，“你是说你度的那些怨灵？”

苑莞微微点点头，“我以为我会死，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太过于为难于我，我现在完全感知不到他们，也不知是我灵力修为全破了，还是他们真的已经走了…”

灵儿轻轻按了按苑莞的手，“那就当他们走了吧，你已经为他们做了很多。只是我不是很明白，为何你突然…要是想通了就应该先告诉我，好让军医有所准备，也不会搞得这么命悬一线…”

“夫人…那是因为”，苑莞抬头直直地看着灵儿的眸子，“那天，在林子里，苑莞见到了想为他活着的人…”

灵儿眼皮突然一跳，只觉得胸口气息突然一窒，半晌才开口，“你说的，可是内弟，黎将军？”

苑莞微微垂眸，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着，点了点头。

灵儿唇角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前些日子我还在和羽结调侃，说只有你这样的绝色才能配得起内弟…”

苑莞突然眼中一亮，抬头逡巡着灵儿的神色，“这么说，将军他对我也…”

灵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你别误会，内弟刚成年不久，尚未对男女之事有什么想法，你看他生于将门长于沙场，看着是个大人了，其实内心还是个孩童…”

苑菀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夫人姐弟两个的感情可真好，我可以从夫人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出来。”

“你且好好养着，养好了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灵儿起身欲把手从苑莞手中抽离，没成想却被她紧紧地拉着，

“苑莞的身体自己知道，苑菀已经无事了，我已经是与一个普通女子无异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夫人让我去服侍羽结，哪怕…哪怕去做他的侍女也好…”

“这…”，灵儿唇角微微抖了抖，“苑莞你冷静一些，军医说现在还不知道你后续的恢复情况，你还是需要静养的…羽结也是大病初愈，正是需要人悉心照顾的时候，我又怎么好让你拖着这副弱身子去劳累…”

“夫人…”，苑莞激动地直起了身子，眼中的泪瞬间充盈整个眼眶，让灵儿也不忍侧目，

“夫人，这一次是苑莞命好，挺了过去，可，苑莞有可能依然是命不久矣，可能是三年，三个月，三天…不过哪怕就只有一天，也求你让我跟在羽结身边好不好，当洒扫丫头，端茶倒水，只要能天天看到他…求求夫人成全！”

美人盈盈含泪，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哪还留给自己半分拒绝的余地？

“罢了…”，灵儿微微叹气，“不需要你干些什么，你想随侍便随侍吧，只是羽结在军中一直习惯男子随侍，若他不愿，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苑莞感激地看了看灵儿，手心里居然出现了一丝温热，脸上的笑容如初苞的花瓣一般缓缓展开，没了眸子的异色，这样的绝美，美的让人叹息…

这样不是人间烟火的女人，终究还是变成了真正的女人，为了她的内弟，她的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