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宁语棠睁开眼,入眼便是谢呈泽布满伤痕的胸膛,发觉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眉头一跳,一脚把沉睡着的谢呈泽踹下了床。
谢呈泽猛然惊醒,穿着亵裤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围着锦被的宁语棠。
他昨夜几次三番去了浴堂,天微微亮时才有了睡意。
“棠棠?”
宁语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昨夜的事瞬间涌入了她的脑中,想起了是她被噩梦吓到,开始缠着谢呈泽,谢呈泽在最后也停了手,顿觉一阵心虚,抿了抿唇道:“你怎么不给我穿衣裳?”
“我……”谢呈泽起身,眼神离不开她的脸,缓缓道:“你睡着了,我怕吵醒你。”他也不想穿,可是后来他不敢不穿。
“你出去。”宁语棠面上一片红,不知自己昨夜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哦。”谢呈泽垂下头,面容上有几分委屈,把小榻上宁语棠的衣物送了过去,给她放下床幔,然后又回了小榻旁拿起自己的衣物,默默穿上。
宁语棠打开床幔,伸出头看着那不远处穿戴整齐却并未离开,坐在小榻上无精打采,垂头不语的谢呈泽,不忍道:“你过来。”
谢呈泽抬头,撇嘴走了过去。
“我想起来了。”宁语棠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垂眸轻声道:“我刚刚不是故意要踹你的。”
谢呈泽不说话,宁语棠疑惑的抬起头。
然后就看到了那泫然欲泣的脸,顿时慌了神,伸手抚上他的眼:“你哭什么,我一时没想起来。”
“换你被踹下来试试。”谢呈泽说罢,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委屈极了。
昨夜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结果一觉醒来就翻脸把他踹了下去,还让他走。
“你敢?”宁语棠给他擦泪笑道。
谢呈泽气的偏头,不让她碰,咬牙道:“是,我不敢。”
宁语棠瞧着他这小模样心疼的不行,仰头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小哭包,不气了。”
谢呈泽冷哼,不理她。
宁语棠挑眉叹气道:“既然这样,那你以后也别想再……”
谢呈泽耳尖一动,瞬间止住了泪,抱住她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蹭着腻歪:“棠棠。”
“我不哭了。”
“以后还想。”
宁语棠笑着推开他,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恢复神色轻声道:“这两日便要走了吧。”
“嗯。我那日进宫与皇上说了猜测后,皇上已经在部署了,他们出发可能要比我晚两日。”
“万事小心。”不知怎么,昨夜梦中的场景又出现在了脑中,那种无助与无力感,让人心慌。
直到谢呈泽离开了清水苑,宁语棠一直心不在焉,再三犹豫后还是下了决定:“云意。”
“小姐。”
“备马车,去鸣山寺。”这是她如今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地方。
……
院中被打扫得干净,石桌上伏着一人睡的香甜,鼾声打得震天响,连来了人了也不知。
宁语棠向云意摇了摇头,然后拿着烧鸡和酒壶独自走了进去。
“法师。”
道缘捂住了耳朵继续睡,宁语棠笑着把烧鸡和酒壶放在了石桌上:“法师。”
道缘嗅了嗅鼻子,然后睁开了眼,一把抓起眼前的烧鸡,看着她笑道:“不错,不错。刚睡醒便有人来送饭了。”
宁语棠不语,只安静地看着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