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脏货,竟巴巴地要挤入程家,与她做同一家人?真是笑话!
陆桂寒端坐着,暗自平静心情。心里再不舒爽也不能和泼妇一般不知礼数,她怎能在一个婊子面前失了身份?
“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这事儿,阿澈说了不算。况且他已有婚约在身,你想进程家的门,还得待他的妻同意。”
紫寻脸色微变。这桩事程澈从未与她说过,想来在他心里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自我安慰着,笑道:“阿澈心里没有她。”
“我说白了罢。”陆桂寒怒意陡盛,不愿再与她纠缠,“你是凤仙阁的头牌,我程家是金陵豪门,若允了程澈娶你过门,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他和沈家还有婚约,沈心婉必不会与一个娼妓共侍一夫,你若逼程澈放弃沈心婉,即是自毁前程。你真心爱他,就该盼着他好,而不是霸占他,令程家得罪沈先生。”
“我愿意做妾。”
“窑姐果然是窑姐。”陆桂寒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乏了,你回去罢。”
紫寻尖声唤住她:“程太太,我还有最后一桩事未向你说。”
“送客!”
几个仆从冲进来,要赶她出府。
紫寻冷声暗示道:“柳璇是怎么去世的,你还记得吗?当年那个叫绿兰的丫头,她在哪里?”
陆桂寒心中一凛,挥手令仆从们退下,亲自关闭门窗。再回身时,一双吊眼饱含阴狠恶毒:“你知道些什么?”
“您说——”她故意拖着长音,挑衅着她,“您做的这些肮脏事,是不是只能埋在黑夜里?”
“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
“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我当真是头一回见。”
“比起你的狠辣手段,这些算的了什么?”
陆桂寒忽然掐住她的脖颈,眼含杀意:“是绿兰告诉你的?她在哪里?”
紫寻脸上浮起一朵诡异的笑:“告诉了你,我还有命么?我若死了,你的这些脏事,我保证,整个金陵都会知晓。”
“你那张温顺的脸,倒是配不上这副歹毒心肠。”陆桂寒恨恨地推开她,“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阿澈,我要做他的妻。”
“除了阿澈。”
“我只要阿澈。”紫寻扑通下跪,声泪俱下,“程太太,我本不想用这种方式来逼您,可除此之外,我并无他法。我真心爱慕阿澈,不论他贫贱还是富贵,我都会跟随于他。我生于书香门第,也曾是清白人家,并非天生贫贱。我沦落到秦楼楚馆,所幸遇上阿澈,才得以留存一丝尊严。他疼惜我,待我好,不把我当秦淮女。我感激他,爱他,我想生生世世与他在一起。我听闻那沈小姐性情霸道,可阿澈性子软又天真,即便他们日后为了家族而联姻,那沈家总是要压程家一头的。若日后程家的财产都让沈小姐拿去充公作了军饷,又该如何是好?”
一番话正触到陆桂寒的逆鳞。
她对于程沈两家联姻之事,一直犹豫不决。幼时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时,沈心婉常常追着程澈满地打闹,性情霸道又好武,全然没有名媛该有的贤淑模样。若是将她迎娶过门,阿澈如何能镇得住她?
但程沈两家联姻是必然。
思量一番后,她回道:“做阿澈的妻是绝不可能。你若愿意,待阿澈迎娶沈心婉之后,你做二房。”
紫寻得了陆桂寒的允诺,满心欢喜地应和。
待她入了程府,便就是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