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你误会了。”素蝶无奈笑道,“我一个女子能去勾搭谁?我去醉生楼是有事要办。”
她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惊鹊的手掀开衣袖来看。赫然望见惊鹊的右手臂上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不细看瞧不出来,那疤痕已经与周遭肌肤一般光滑,不过颜色有细微区别。
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素蝶看了看惊鹊,又望了望程澈和程雅,喜道:“惊鹊,你是程澈的妹妹!”
程澈闻言又惊又喜,但怕弄错,问道:“你怎能断定?”
于是素蝶将孙妈妈告与她的事情,和他们复述了一遍。
程澈听了颇为欢喜,拉着惊鹊上下打量:“怪道我一见你就觉得极为亲切,你原是我丢失的妹妹!仔细一看,确实与姨娘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惊鹊甩了手,扭过身去:“就凭那老妈子胡诌一顿,我就成了程家的千金?太不真切了罢。”
杀母之恨是血海深仇,太重,她不愿意背。她只想呆在素蝶身边,风雨来临时护她,阳光明媚时爱她。就这般无忧无虑地,满心满眼地只有一人,多好。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能有些期盼。
天边朦胧亮了,清秋的早晨愈冷。
严季携霜露而归,迎面遇上刚起床的素蝶,脸色凝重道:“昨晚凤仙阁出了一桩命案。”
警局一日处理的案件有许多,但他并不会都拿出来说。素蝶意识到什么,低声问:“出事的人是谁?”
“程雅绑架那日,救她出去的芳仪。”
“是何人做的?”
严季摇了摇头:“这芳仪不过一日就成了凤仙阁老鸨,岂料还没来得及得意,就丢了性命。想来紫寻给她的好处,便是凤仙阁的老鸨。”
素蝶端了一盆热水回房,叹道:“一个窑姐熬到老鸨,也算是出头了,可惜没命享富贵。”
严季跟随在她身后,脱下湿润的大衣,挨着炭火道:“我审问芳仪的那日,是洪华堂的人来保她。而程澈曾经说过,芳仪和紫寻的关系不好。所以,洪华堂和紫寻都有可能是凶手。”
“如果真是紫寻——”素蝶抹干脸上的清水,在他身旁坐下,冷艳一笑,“那我倒想会会这个蛇蝎女人。”
“凤仙阁和醉生楼都是严之先管制。这么一看,那芳仪身后的人,极有可能也是严之先。”
“这严之先倒是通天的本领,且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真是要针对程家……我得去给程澈提个醒。”
严季笑道:“姐,你还未嫁给他,就这么为他着想了。”
素蝶的脸上难得地染上一抹红晕。她低了头,沉浸在幸福之中:“我不想看到他难过。所以,我想守护住他拥有的一切。”
严季知晓她的心思,也不再打趣,又道:“你叫我留意的那个白芷姑娘,她昨晚受到挤兑,遭了一顿毒打之后就没了踪影。”
“没有人管么?”
“孙妈妈是一个甩手掌柜,这醉生楼几乎是头牌姑娘说了算。”
素蝶懊悔:“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过会给她带来的怎样后果。孙妈妈既不管事,那管事之人定听严之先的。况且孙妈妈被严之先所救,她是感恩念怀之人,必忠于严之先,找她帮忙是不可取的了。”
“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素蝶望着星星点点的炭火屑,叹了一口气:“先找到白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