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季哪知她的心思,得知喜欢之人心无所属,冷不丁地表白:“那……那你看我如何?我娘也特别喜欢你,她说直爽的人比巧言令色的滑头好相处……”
“故而你是因为你娘喜欢我,所以才喜欢我。”
严季忙迭声:“没有没有没有,是我喜欢你,我和我娘都喜欢你。”
惊鹊笑道:“你们喜欢可不算。”
“是是是,自然是你说了算。”
“你我不过认识几日,哪来什么真情?倒是你和素蝶曾经肌肤相亲,莫非不曾动过心?”
严季听了此话,正襟危坐道:“素蝶姐样貌绝色,性情也好,还与我青梅竹马,确是世人眼中的佳配。当年我娘和杨伯伯也想过给我和素蝶姐定亲,但我们颇有默契一齐拒绝了。
“可见这世间男女的情有许多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举案齐眉,有相知相交的日久生情,也有如同手足的青梅竹马。但举案齐眉太过毕恭毕敬,夫妻地位不甚公允,而日久生情不过是别无选择的利弊权衡,青梅竹马只是从小相互依赖的亲情。唯独一见钟情,才是真真切切地随心而动,不容忽视的真爱。”
严季指着自己的心口,又道:“惊鹊,在遇见你之前,这里没有装进过任何人。”
惊鹊哪知他竟然这般认真,肩上披着的大衣顿觉沉重起来。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拿起酒壶与他斟酒道:“说这么多话也该口渴了,来,喝杯酒润润喉咙。”
严季当她是娇羞,欢喜地端起杯子去接。
一见钟情,何谓一见钟情?她对素蝶自然不是一见钟情,但若日久生情是别无选择……可她对她,何曾是将就?
惊鹊思绪一晃,一杯酒倒满了也无知觉,回神过来瞧见严季痴痴地看她,浑然不知满手都是酒水。
惊鹊羞怯地别过头去,不自在道:“据你所言,何谓一见钟情?”
“是相见恨晚,是在劫难逃,是未曾相识就已相思,是一眼就能看见和你的一生。”
“尽说痴话,满嘴的甜言蜜语。”惊鹊回过头来,盯着他尖瘦的脸庞,“你怎能看见和我的一生?”
严季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像极了天边那如水的月光,细细长流又清澈无暇,温柔地将大地一点一点包裹。
“自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憧憬我们的未来,或许会富有,或许会贫苦,但总会和大多数人一样生儿育女,白首相依直到老去。”
惊鹊望着他眼中清冷的月光,也陷入他描述的未来中:“不会分离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你分离。”
“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惊鹊的眸中失去神光,“但很可惜,我的一生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