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众亲戚已是身心疲惫,程澈颓然地瘫在沙发上。程雅哭得累了,倒在他怀中睡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水,似落未落。
“爹……娘……哥哥……哥哥!”程雅陷在梦魇中,一双手在空中挥舞,直至抓住了程澈的手臂才安定下来。
程澈轻轻安抚妹妹,喉头哽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妙雪闻声赶来,手上抱着一床被子,“少爷,小姐昨天只吃了几口粥,今天可是滴水未进油米未沾。”
边说边摊开被子为程雅盖上,见程澈不语,又道:“你可知有许多权贵已经离开了金陵?我们走不走?”
程澈回过神来:“当然要走。”
妙雪望着程雅心疼道:“小姐若再这般消沉下去,哪有气力去颠簸?”
阿顺在门外探首,犹豫着是否要进来。
程澈望见他,无力地招了招手:“买到机票了吗?”
阿顺摇了摇头,道:“少爷,我听吴家的阿飞说,现在是千金难求一票,吴家的两辆卡车都被征用了。”
妙雪惊慌大叫:“这可如何是好!”
程澈道:“可有西去的渡船?”
阿顺:“这几日的票都没了,只有七天后的。”
“那就七天后,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要买到船票。”
程澈又向妙雪道:“你速去领人打包行李,准备离开金陵。”
妙雪应声,连忙去了。
程澈眉头一拧,又问:“要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阿顺道:“少爷,我能确定了,那日伏击老爷的就是胡家的人。”
“还查到些什么?”
“我听说叶三爷曾经救过胡老大,胡老大虽不是洪华堂的人,但是暗地里为叶三爷做了不少事。暗杀老爷,可能是叶三爷的指令。”
“哪里打听的?是否可信?”
“是严季严警长。他说是瞧在素蝶小姐的面子上,才告诉我这些秘事的。”
程澈眼色一凛:“我程家与洪华堂虽是生意上的对头,但也有一些合作。我父亲与那叶初新积恨不深,何至于此?”
思来想去,心中忿恨难平,于是带领一众健壮的家丁,冒着大雪半夜三更跑到城南找叶初新算账。
叶三爷听到仆从来告,披风一覆,快步来到大门前。一眼便望见人群正中央的程澈,眸中寒光摄人。
叶三爷气定神闲,浅淡一笑:“程少爷,这么晚来找叶某有何事?”
程澈寒声道:“我今日来,是求证一件事。”
“何事?”
“我父亲可是你指派人暗杀?”
叶三爷垂眸沉吟。程澈来势汹汹,必是笃定此事是他所为。而他确实起过杀心,胡老大也是接了他的指令而行动,现下若推诿到严之先身上,程澈不仅不会相信,还显得他毫无气量。
于是应下:“是。”
“为财?”
“为素蝶。”
程澈不解:“关素蝶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