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蝶淡然一笑：“上回说你是泼妇，我得向你道歉。”

黎英横着：“我不接受！”

“‘泼妇’是抬举了你，你更适合‘吠狗’。”

不顾黎英的气急败坏，素蝶决绝走出叶府，坐上开往重庆的车子。

张青荷疾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亲信：“你快跟上五太太，若有什么事情，马上来报！”

“青荷！素蝶去哪里了？”院外有人在喝问。想来是心急如焚，等不到进门就想知道她的下落。

张青荷听见叶三爷的声音，瞬间安定下来，带着哭腔回道：“她去重庆了。”

刚下过雨，路面泥泞，夜深又不好走，颠簸得素蝶一阵难受。

“李师傅，你慢点开，我有些不太舒服。”

“好咧。”李师傅劝着，“五太太，这么晚还下着雨，开到那边可能要十几个钟头，您吃得消吗？”

“你慢些开便无妨。”

疫病自发病到死亡不会超过一月，那日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尚可，应当是刚感染不久。与程雅一别已有十来日，她若不抓紧时间去救程澈，只怕一切都来不及。

素蝶正思忖着，忽然车身一偏，前方有一道刺眼的车灯，晃得睁不开眼。

“李师傅，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

车子猛然刹住。

另一辆车也刹住了，从上面下来三个蒙面的歹人，一把拖出司机一顿狠揍。

素蝶惊觉不妙，护着肚子从车上挪下来，勉力急跑几步，转身躲在建筑物后。

“出来！”蒙面人就在旁边大叫。

素蝶经这一吓，小腹不禁抽痛了几下。念及腹中的孩子，她忽然惶恐起来。冷雨飘打在身上，不知是冷还是恐惧，浑身禁不住地抖索。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极力抑制着。

面前忽闪过一道手电的光，她被发现了！

她很惊惶就这么死去，还连累未出世的孩子。她用尽气力，奋力地往前跑，以为跑了很远，原来不过几步就被抓住了。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

“杨素蝶，你的路走到头了。”

素蝶被狠推一把，跌撞在地上。腿间顿时有一股暖意流出，她低头一看，是血。

再一抬头，蒙面人举着一把刀迎头劈下。她惊恐地瞪大了眼，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千钧一发之际，枪声一响，树林抖了一抖，持刀的人仰面倒下。紧接着又两声枪啸，另两个人也逃不脱相同的命运。

微雨随风凌乱，一个男子逆着车光而来，横抱起血泊中的素蝶，沙哑着声音：“素蝶，你坚持住，我很快送你到医院。”

她轻浅一笑，抚着他的脸庞，虚弱地：“三爷，你怪我吗？”

他小心将她放入汽车后座，眼眶通红：“我要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