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简易的小戏台子上有人在说书,醒木惊堂,抑扬顿挫。
素蝶饮着清茶,笑看毓珺狼吞虎咽,问:“你何时来的?”
毓珺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塞着五花肉,含糊不清道:“你们走以后,我躲进金陵学院,在梅斯的庇护下过了一段日子。后来形势稍缓一些,我藏身在梅斯的车轮下逃离了金陵。那木村一路上阴魂不散,若不是他一直派人抓我,我早就到了。”
“木村为何要针对你?”
“淳一在送我们离开营地的那夜,被木村打死了。”
素蝶惊惑不已:“石崎先生死了?那程澈是怎么逃出来的?”
毓珺摇摇头,也很疑惑:“梅斯去探听过程澈的消息,听闻他被枪决了,没想到能死里逃生。”
稍顿,喝了一杯茶送饭,又道:“你怎么会嫁给叶初新?是不是他强迫的你?你别怕他,现在我来了,一定为你做主,拼死也不让他再靠近你!”
素蝶轻笑:“三爷是好人,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什么好人,我的郡王府就是他手底下的人骗走的。”
“但不是他的指令。”
“那他也有责任!”
素蝶垂首,神情黯然:“师哥得罪了汪奎的人,我不能将他接去锦官城。而你同三爷也有恩怨,我只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诶——”毓珺忙哄,“我没说我不去啊。”
素蝶抬眸一笑。
毓珺顿知被骗了,无奈咬了一口腿肉,不动声色地问:“程雅……她怎么样?”
“她原本和程澈在一起,但程澈染了疫病,我也不知她现在何处。”
“程澈应当没事吧?”
素蝶不禁怅惘,满腹心事无人可诉,幸好一桌残羹解了她的围:“吃饱了吧?我们回去吧。”
毓珺连忙起身,走在素蝶前面开路。
“是去叶初新府上?”
“是。”
“他家在哪里?”
正聊着,一人自竹帘后冲出来,撞了毓珺满怀。她还未看清楚撞的人是谁,兀自骂着:“刘白桦,你流氓!”
毓珺登时傻了眼,他日思夜想的人竟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阿雅?”
此时程雅方抬头一看,见到毓珺欣喜万分:“你总算来找我了!”
刘白桦流里流气地追来:“程雅,你能不能有点良心?要不是我,你现在跟你妈你哥一起在隔离所呢!不过是要你陪我喝一杯酒,怎地那么难!”
“呸!我不是陪酒女!”
“谁当你是陪酒女了,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程雅躲在毓珺身后,有了倚仗,说话也硬气起来:“话倒说得冠冕堂皇,你就是衣冠禽兽!”
毓珺一听,忙问:“他怎么你了?”
“他抓了妙雪,诓我来这里。说是我喝一杯,就脱妙雪一件衣裳,我若不喝,就脱我一件衣裳——”
日光赫赫炎炎,身上都只一件薄衫,脱一件不就赤身了?
程雅话音未落,毓珺就一拳砸了过去,同他们扭打起来。来人有四五个,拳来脚往的痛下杀手。毓珺从来不是打架的好手,一场英雄救美无比惨烈,旧伤上又添新伤,却依旧挡不住程雅对他的倾慕。
素蝶情急之下寻来一个酒瓶往铁杆子上一砸,震天价响,唬得刘白桦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