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不料三年倏忽过去。
日复一日年年相似,枝头芳华却早已暗换。
初夏的时节,阳光不燥,微风徐徐,是放风筝的好时候。
叶辰君手中拿着一只蝴蝶纸鸢,乐孜孜跟在哥哥姐姐身后跑着,一张圆脸热得通红。
叶哲君的风筝迎风上扬了数米,在空中飘荡几下,又一个翻身坠了下来。叶辰君回头去捡坠落的风筝,却不防叶思亦在身后,两人拌在一起摔了个严实。思亦护着弟弟,辰君毫发不伤,自己却磕伤了膝盖。
叶哲君一把推倒叶辰君,怒道:“你不长眼的吗?你别跟着我们,你去找那个妖怪玩!”
叶辰君不理,鼓囊着小嘴对叶思亦的膝盖轻轻呼气:“姐姐,辰君吹一吹就不疼了。”
叶思亦白了一眼哥哥:“你不要老是叫二哥妖怪。”
叶哲君斗气一般嚷着:“他就是妖怪,见不得阳光的妖怪!”
不远处,一个披着斗篷的白发男孩在树荫下冷望这一切。
叶哲君和叶思亦争吵一番后不欢而散,叶辰君茫然无措,只得拖着蝴蝶纸鸢悻悻而归。
院子里传出一阵呛人的烟味,叶辰君跑进厨房探头望了望,看见素蝶后忙道:“娘,我不吃。”
素蝶呛得咳了两声,牵着辰君出去,温柔笑着:“我做了你最爱的莲藕羹,你不想尝尝吗?”
他为难着:“那我就勉为其难吃一口吧。”
她佯嗔:“一口不行,要都喝掉。”
辰君面露难色,一张小嘴嘟着。
“你这火烧厨房的架势,辰君还没见到莲藕羹,就先被你吓住了。”
叶三爷大步走进院子,一把抱起叶辰君,宠溺地亲了又亲,“辰君有没有想爹爹?”
“不曾想。”
“为何?”
辰君撅着嘴:“你心里只想娘,不想辰君,那辰君也不想你。”
叶三爷无奈一笑:“你这小子,就是变小了的杨素蝶。”
素蝶忍着笑拉叶三爷进屋,泡了一杯好茶,与他闲话:“这一路可顺利?毓珺应当没有给你添乱吧?”
“毓珺不像前几次那么毛躁了,这回沉稳了许多,我打算将金陵那边的码头都交由他管。”
叶三爷品了一口茶,浅笑道:“你泡的茶最合我意。”
“也好,省的他在这里睹人伤情。那刘白桦似是刻意的,常常带着阿雅出现在他眼前,无赖恶心得很!”
“他倒是什么都与你说。”
素蝶调皮一笑:“你不会吃醋吃到毓珺头上吧?”
叶三爷不动声色地道:“若非林小鹤杀了汪奎,他也可常来府上与你作伴。”
“你可真是大度。”
“我信你。”
叶三爷低头饮茶,饶有深意地一笑。
这世间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威胁到他?
听闻那个人病好之后,曾在刘府大闹过,受到金凤容的羞辱后愤而离开重庆。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仿佛从世上蒸发一般。只愿再也没有消息,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再也不要打破,这如梦似幻的日子。
谈话间,叶辰君已趴在叶三爷怀里沉沉睡去。
素蝶唤奶妈抱走辰君,去厨房端来煮好的羹汤,盛了一碗递给叶三爷,“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