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爷绷不住笑了，无奈应下。他冷望了严季一眼，起身去洗手间。

趁叶三爷离席的间隙，严季道：“姐，还是我看人准吧。瞧你现在跟着三爷，比跟着程澈强多了。那程澈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落魄模样……”

素蝶冷下脸来：“阿季。”

辰君歪着头问：“程澈是谁呀？”

素蝶忙哄道：“是不认识的人，千万不要在你爹爹面前提这个名字。”

辰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上来的菜是素食荤做。什么鱼香肉丝、素东坡肉、肉丸虾仁……全是虚假。严季多日未尝肉食，这一桌的素食虽美味，却越吃想吃肉，便觉食之无味了。

想起叶三爷那瘆人的一眼，严季连忙扒完饭，找借口先走了。

用过餐后已是傍晚，天边一阵轰隆作响，下起了大雨。

叶三爷令素蝶母子留在餐厅内，冒雨穿过巷子去开车。

小孩子坐不住，一不留神不知跑去了何处，素蝶慌忙地四处寻找，在一个屏风后发现了叶辰君的身影。

素蝶轻唤一声：“辰君。”

听见她的声音，叶辰君的身子全隐在了屏风后。素蝶暗喜，想来是想与她玩躲猫猫，便也不出声，悄悄靠近，猛地探出头去——

刹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屏风后的餐桌上坐着一个人，他的容颜未变，眼中多了几分沉稳，风貌愈加俊逸。

他微扯嘴角：“杨素蝶，别来无恙。”

素蝶只觉脸都僵住了，机械地扯起一个笑容：“原来你在这里。”

叶辰君不明所以地左右顾看，指着程澈道：“娘，你认识这位叔叔吗？”

“不认……”

程澈抢话：“认识。”

他起身走向她，在她耳畔寒声道：“你当真是翻脸不认人了。”

素蝶的手心渗出汗来。

她勉定心神，大方看他：“你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托你的福，挺好。”他低眉看着叶辰君，“这是你和叶初新的孩子？”

“是……”

见他伸手去抱辰君，素蝶连忙扯住辰君的衣领往后一拉。

程澈眼色一沉，冷笑着：“你怕我？”

素蝶往前稍进了半步，将叶辰君挡在身后，与程澈的距离更近了。

程澈凝视着她，止不住地有些悸动，但脸上仍阴沉着。他也前进了一步，两人近在咫尺。

“你为什么怕我？”

素蝶低眉不语。

她亏欠他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

“你怕我找你复仇？”

“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与孩子无关。”她抬眸看他，“不要动我儿子，我随你处置。”

“杨素蝶！”程澈低吼着，怒不可遏，“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素蝶怔望着他，眼眸里竟闪了泪花：“你是程澈。”

无论时光走了多远，他仍是当年初遇时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