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错鄂,心底萌生一股悲愤。千寒,你先因安陌雪不忍诛杀幻龙;如今为了赛狂人而又下令诛杀它……为什么你的心,始终围着她转?倘若你知道她们本就是同一人时,你又该叫我多么的绝望?
“千寒,七日之期未满,我们不能为了怜悯一个小凡女而失信于人,幻龙当诛,但还请千寒多留它几日。”罂粟小声提醒若千寒道,颜容却是十分的难过。
若千寒眉间微蹙,她难道不知道他素来就不是个循规蹈距的人吗?却仍是十分领情的投以一笑:“我差点忘记这挡子事了。既然如此,幻龙怎么处决还是由你来决定吧。”斜眼瞥了下赛狂人,她伤势不轻,倘若不能及时救治只怕又会面临险境。
“需要我帮你吗?”若千寒蹲下身更近的观察着狂人倔强又俱傲的面庞。狂人气若游丝的白了他一眼,“你会这么好心吗?”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被他背叛几欲身亡的无奈。
若千寒微怔,还真是记仇的女人。站起来,侧身对罂粟道:“你说对了,怜悯心不是随便对谁就可付出的。”语毕大踏步的离开了石化公园。
罂粟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狂人一眼,她的身上若负的伤,绝对是飞龙以最高战斗力指数进行的攻击。罂粟不知为何释然一笑,赛狂人,你离翻身的日子愈来愈远了。
幻龙,死期将至。幻龙一死,等于折断了赛狂人的翅膀,她想飞也飞不起来。
狂人终于痛得晕厥了过去。最后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挺而走险的紫言找到了晕死的她并将她抱回了炼药宫。
看到老大再一次面临命悬一线的处境,小白小舞除了恨铁不成钢外,简直是手足无措。
“怎么办?赛老大伤得这么重,必须马上救治。可是整个第三界,能救狂人的人很多,可愿意救她的人——没有。赛老大人缘差,名声臭,谁救治她会倒霉八辈子的,谁愿意救她啊?”小白急得如热锅蚂蚁,来回踱步。
“不管怎样,只要老大没死,我们就得尽力救她。我去找人救她,我求也要求人救活她,我们老大花儿一样无暇的姑娘,凭什么要受那么多磨难?”紫言边说边往门口走去。他的声音哽塞,不用看他的脸,小白也能猜到,他眼睛红了,他快哭了。
那一夜,风急雨骤。紫言跟只落汤鸡一样来来回回的穿梭在各个别院之间,他跟每个别院的主人下跪,跟每个别院的主人磕头,然而别院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没人理睬他。有的别院下人,径直探出脑袋,嗤之以鼻道:“你家三宫主,不自量力的试图占有天师的神兽,她有今天的劫难,纯属咎由自取。”
紫言跪到在黎明时分,最后是花仙子阳泗舞等人好心劝解他:“紫言,快回去,倘若狂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便再不能见她了。”
紫言便担心狂人走得孤单,又疯一般的跑回炼药宫。
小白小舞点着油灯,侍候在狂人床前。事实上一个晚上,狂人既没有喝水,也没有其他要求,她只是荒芜着表情,定定的望着窗外。
小白小舞觉得心酸,狂人铁人一般坚强的人,这会子却潺弱得叫谁看了都心疼。小白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祈祷:“求老天爷保佑我家老大躲过这一劫,从此顺风顺水,我愿意折寿十年以兑现我的祷告。”
祷告后,瞄到狂人愈发苍白的脸,小白叹了口气,低声嘟哝道:“老天爷也有上厕所泡妞打盹的时候,哎。”
小舞望着狂人,叹口气;又望着小白,再叹口气。
忽然,窗外飘进一缕白色烟雾,很快小白小舞就被这奇异的烟雾迷晕在地。狂人瞪着大大的瞳子盯着这一缕来历不明的迷香,她想叫醒小白小舞,可是她没有力气呐喊。
烟雾愈来愈浓,当最后一丝淡淡的烟雾钻进房时,整个寝宫都是一派云雾笼罩。烟雾漂移,最后显示出一个模糊的形状……“幻龙?”赛狂人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
果然,烟雾消失殆尽后,幻龙真真切切的站在狂人眼前。
狂人潺弱的伸出手,她想摸摸幻龙的身体,她想证实自己所见非虚。幻龙很体贴的凑上前,狂人的手刚举起来,又无力的落下去。
幻龙瞳子一缩,它知道狂人快不行了,它得挽救自己造成的弥天大错。幻龙忽然张开嘴,一道蓝光从幻龙口里射出,一颗蓝色的灵珠从幻龙口里飞出来,径直漂移在狂人的上空。当狂人被灵珠散发的蓝色光芒笼罩时,狂人的手指头动了动。
“陌雪——”幻龙吞回灵珠,低吟。
狂人倾城一笑,抚摸着幻龙的眼睫毛,“叫我狂人。安陌雪,已经过去了。而我,几乎失去了整个过去。感谢老天,让我还记得你,幻龙……”
幻龙十分伤感,“狂人忘记了过去,难怪以前老是欺负我。”
狂人忽然想到了白天罂粟说的话,一个冰激凌坐起来,道:“幻龙,你听我说,你现在的主子是罂粟公主,我不许你惹她生气。你得讨好她,让她收回诛杀你的命令。”
“不要……”幻龙将头傲慢的扭到另一边。
狂人十分着急,又道:“她手上有亚父的第十部药谱,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幻龙,你若不听话我可救不了你。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
幻龙又温顺的将脑袋放在狂人的膝盖上,狂人像安抚婴儿一般拍着它的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幻龙,我又何尝不想放纵一回,顺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每当我想到亚父,想到我那可怜的师哥们,我就会忘记我自己的欲望了。我得活着,我要报仇,我要让伤害师哥和亚父的凶手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达成这一切愿望之前,我得保证自己还活着,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
幻龙抬起头,懂事般点点头。它终于明白狂人先前为什么老是打它的主意,原来她想要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了。因为她的对手是罂粟。
“幻龙,你是怎么知道罂粟不是我的?”狂人问。
“她虽然有你很久以前的容颜,但是她身上没有你的罂粟花气味……她叫我飞龙,而你叫我幻龙……她对我下毒,而你从来不舍的对我使坏……哼,我一早就知道她不是我的主子。”幻龙十分得意道。
“算你聪明。你要是蠢一点,哼哼,被她卖了指不定还帮她数钞票去。”狂人轻轻扯了扯龙须,调侃道。
这时听见门外紫言急切的声音,“小白小舞,老大怎样了?”
幻龙狂人相视一眼,幻龙嗖地消失。当紫言闯进来时,看见的是一派狼籍的迹象。小白小舞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紫言想发飙,可是看到床上的赛狂人,正一脸春风明媚的望着他,紫言就傻眼了。
“老大,你……没死?”紫言激动万分,一边用脚踢醒小白小舞。
赛狂人伸了伸懒腰:“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小白小舞,快起来。”紫言将睡得迷迷糊糊的二人拉起来,小白小舞咋一看到赛狂人生机勃勃的脸庞时,不禁都傻了眼。
“赛老大,活了?”小白一副肠子悔青的表情,“完了完了,我折寿了。”
小舞替他惋惜,“所以说别乱祈祷。我们老大吉人自有天相,谁稀罕你的祷告。”
狂人在天大亮的时候,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吃了紫言准备的早餐,便又匆匆回到石化公园。她不会忘记,她还有五天的罚期,这段时间她得一丝不苟的执行若千寒给她的任务。更重要的是,她想守护在那里,护佑幻龙的安全。
石化公园本是第三界的禁区,即使幻龙苏醒能招来罂粟一伙人外,平素少有人问津。
狂人刚到石化公园,便被焕然一新的环境吓了一跳。一望无际的草坪堆山砌湖,高大茂盛的树林耸立在山头,小桥,流水,假山……让原本单调的草原变得复杂,梦幻。
玄幻飞龙见到狂人赶紧迎了上来,狂人不解道:“幻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狂儿,你不是想打败你的敌人吗?这里是第三界的禁区,曾囚禁过天洲一位大人物,还有许多大人物,他们的灵性养育着附近的花草树木,山石河流,你要是在这里修炼,一定事半功倍。”幻龙解释道。
狂人却摇头,“这里固然是好,可毕竟眼目众多。不太适合我这样的人修炼。”
“你跟我来。”幻龙一转身便朝密林里飞去,狂人只得飞速跟了上去。幻龙飞一段又停留在树娅上等狂人,这让狂人很是羞愧,她觉得自己算是用了七八分力,速度应该快如闪电,但是仍然落后于幻龙。
在一座高高的瀑布前,幻龙停了下来。狂人疑惑的指着瀑布:“在这儿?”
幻龙一个猛子钻进了瀑布,狂人审视了下周围的环境,以借力的方式跳跃到离瀑布最近的大石上,然后一个弹力惯性跃进了瀑布。
瀑布水帘的背后,是一个宛若世外桃源的洞。桃花盛开,小径深入林内,是一片开阔的桃花林。
狂人双目绽放惊喜,以她的顶层内力,在桃花林上漂移修炼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只要她能让桃花林毫无损痕,便不会有人怀疑有人在上面修炼过。
狂人一个飞身,稳稳的站在了桃花林上。她苦恼的是归宗剑不在手,要不然她真想练一遍归宗剑法。幻龙忽然从桃树上折下一颗枝条,远远的抛给狂人,枝条在飞行的过程中竟幻化成归宗剑的模样,狂人一个卧势,一只手空灵的接住剑,一时心血来潮,便肆无忌惮的舞起归宗剑谱来。
一招满天飞雪,桃花瓣顿时如飞雪飞舞,纷纷坠落,情景美得不能形容。花瓣落地,轻盈无声,狂人和幻龙骤地瞳子一缩,归宗剑殊地被狂人掷出老远,一声浓郁叹息声出口:“哎!”狂人颓靡的坐在地上。
幻龙叼起归宗剑慢悠悠的走近狂人,然后蹲在狂人旁边,用脑袋轻轻的磨蹭着狂人,它想安慰她。
狂人沮丧道:“幻龙,我没有她厉害,是不是?”她的飞雪,落地融化,毫无杀伤力。
幻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狂儿,你的归宗剑法,比当年的安陌雪更加娴熟,舞出了美轮美焕的形,写出了博大精深的意,只是这杀伤力太弱……不如让我来喂喂你的剑!”
幻龙纵身一跃,再一次将剑抛给了狂人。狂人刚接起剑,却看到幻龙从高空中俯冲下来,狂人就地一滚,躲过幻龙吐出的火苗;然而幻龙立刻展开了龙之翼,翼剑一把一把的射向狂人,狂人启动意念,归宗剑很快变长变宽,翼之剑尽数被归宗剑挡回;幻龙只得通过不断的变换姿势,让翼之剑三百六十度攻击狂人,狂人只好转变策略,以她快速、敏捷的优势守住了进攻……然而幻龙的速度愈来愈快,狂人像一只猛豹开发出无限的潜力……
一天下来,狂人累得够呛。特工的训练,赛家的魔鬼训练跟今天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狂人躺在草坪上,幻龙则蹲在她的一旁。狂人瞪着蓝天,天空上缀着柳絮般的白云。狂人禁不住的想:亚父,你看得见我吗?我一直在努力,亚父你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帮死亡之魂首刃仇人。
隔日,狂人和幻龙打斗得更加激烈。当七天之期到来的前一天,幻龙对狂人动用了它的最高战斗力指数。吞吐火龙,翼之剑,皆如漫天繁星一般,密集的射向狂人,而狂人启用归宗剑法之满天飞雪以应付无数的火龙,又启用千军万马对付翼之剑。当飞雪熄灭了攻势猛烈的火龙时,幻龙瞳孔大睁,随即又大喜。狂人的千军万马是一把归宗剑幻化成千万归宗剑,与翼之剑一一对决。因狂人手中归宗剑乃桃花枝幻化,空有其型,而幻龙翼之剑乃神物,这阵对下来狂人惨败。
幻龙赶紧收回翼之剑,对于狂人几日来突飞猛进的技能,它由衷喜悦。“狂儿,你的武已经不在我之下,第三界的三教九流原本都不是你的对手,如今你修为大增,又召回了归宗剑,第三界恐怕只有若千寒和罂粟,神魔需细心提防,止于罂粟的抓牙狗腿们,他们已经难不住你想做的事。狂儿,想做什么就放心的去做吧!”
狂人十二分感激的抱了抱幻龙,“谢谢你,幻龙。”
七天之期很快到来。
第06章天师屠龙
狂人感到很不安,她曾经很努力的想要保护一些人,然而最后他们都残忍的离她而去。这次她想要保护幻龙,她很害怕,她已经没有那么强大的自信,她好害怕,害怕幻龙也会离她而去。
狂人一夜未合眼,她令紫言他们出去打探消息,只要石化公园那边有点风吹草动,就得赶紧回来跟她汇报。紫言他们看到老大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刻也不敢怠慢,天未亮便守在石化公园。
黎明时分,小舞十万火急的炮回炼药宫,一边鬼嚎道:“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赛狂人远远的听见小舞的鬼哭狼嚎,本来正怡然自得的品茶的动作倏地僵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恐惧,狂人用力一握,茶杯碎在手里,玻璃碎片嵌入肌肤的疼痛减少了狂人的恐惧,“我讨厌这熟悉的,该死的自卑感。”狂人自言自语道。
小舞闯进来,因速度过快而一下子难以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奔去。然而狂人的声音倏地在背后响起来,“小舞,这么慌张成何体统?石化公园那边出什么事了?”
小舞随着惯性向前冲的身体好不容易折了回来,来到狂人身边禀告道:“老大,石化公园摊上大事了。现在第三界大半的人都聚集在那里,等着观看热闹呢。罂粟公主再等一个时辰便要屠龙啦。老大,你想要幻龙身上的神器我看是化为泡影了。你啊,死了这条心吧。”
狂人恶狠狠的瞪了小舞一眼,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的口吻铿然到:“幻龙,绝对不能出事。
语毕狂人霍地站起来,双手无比洒脱利索的一伸展,身上立刻披上了白色的战袍、质地若轻纱,袍子的下摆缀着金色的荷花秀,是狂人看上去多了一份英气。
小舞却瞠目结舌的问:”老大,你穿战袍做什么?“老大从来不在乎形象的,更别说衣物,她抗议一套衣服从生穿道死,只要合身,更要干净。
狂人回答的简洁利落,”大开杀戒。“
小舞惊得目瞪口呆,老大以前跟人决斗都没有今天这么正式用心,难道她想血洗第三界?她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吧?屠龙现场可是高手如云啊。
狂人穿上袍子,又从壁柜里取出一个木盒子,手指在空中一抚,盒子自动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些鲜见的武器,有一把刻着QC的匕首,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还有一些匿名的各色的粉末,以及一些专门对付邪灵的宝物,比如开了光的佛珠……狂人玉手一伸,虽然还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那些武器自动飞了起来,狂人的手再一旋转,那飞驰的武器即刻幻化成一朵朵的小荷花,隐藏进袍子的下摆。
小舞看的神了,也终于明白老大今天特别穿上战袍的原因了。原来不是耍酷,而是隐藏武器。
一切准备就绪,狂人终于走出了炼药宫的大门。
此时的石化公园,人山人海。院尊大人和阳物等人,早已站在公园的高台上恭候着罂粟公主的到来。而高台下,几乎聚集了第三界的顶尖高手们,他们虽然是学生,但是不乏出类拔萃之辈。譬如,花仙子,阳泗舞等人、。
当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时,罂粟公主以及楚河笙,她的四大护法才踩着傲慢的步伐走进石化公园。
而冥夜别院,若千寒矗立窗旁,忧愁的吹着箫,箫声伤感,蕴含着无限的缅怀之情。
第三界还有一团被黑暗笼罩的地方,楚冰河置身于黑暗中,睁大着眸子死死的瞪着石化公园的方向。他手中的剑,已经微微出鞘。
当狂人走到石化公园时,罂粟公主正挥舞着双臂,嘴里念念有词,狂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看到石化公园从边际向里面慢慢的溶解,露出了茵茵绿地。
狂人向花仙子等人走去,见到狂人,阳泗舞特别开心,”狂人,见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花仙子也十分友好的冲狂人点头微笑。狂人趁机询问道:”这罂粟公主要解除石化公园的禁锢就好好解除吧,她在那里碎碎念的做什么,不口渴吗?“
在她所学的技能里,从来没有用得上口的地方。所以她才好奇一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狂人不想自己比罂粟弱。
花仙子阳泗舞纷纷笑起来,阳泗舞解释道:”狂人,你身为炼药宫三宫主,难道不知道一个炼药师要想晋升为药老的话,须得掌握一门特技吗?“
”什么技能?“狂人惊奇的问,她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就是召唤啊。“花仙子补充道:”炼药师的药手,能让世间万物为她所用。但是普通的药材人人都能寻到,显示不出炼药师的本领,而罕见的药材,需要炼药师召唤所得——不过,召唤术乃神术,不是每个人都能修来的。所以能够成为药老的人,迄今为止,屈指可数。你们炼药宫,也只能长宫主有此美誉。“
狂人震惊万分,目光回到罂粟的嘴巴上。不知为何,她有些钦佩她了。她的对手强大得令她有些恐惧。
石化公园终于全部溶解,幻龙活灵活现的站在树丫上。它愤怒的巡视着这些冷漠的人群,当它看到人群中狂人那爽无比哀怨的眼神时,幻龙忽然清晰了。狂人要它学会隐忍,要它活着……那么它就得舍下它的骄傲。它要更罂粟公主示好,让她失去理由诛杀它。
哎,好为难!
院尊大人和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掐了掐手指,对罂粟道:”天师,今日是百魔出窍的日子,你今日诛杀幻龙,对这些邪灵有打击镇压之功效。天师屠龙,功德无量。“
罂粟假意难过,语气低沉悲哀,”院尊,我意难决——“
院尊道:”天师与飞龙感情甚笃,若不是飞龙失性,天师怎可狠心诛杀它?天师大局为重,苍生为念,屠龙实乃无奈之举。“
罂粟便沉默不语。狂人听见花仙子为罂粟惋惜的声音,”陆州天师与飞龙本亲密无间,可是飞龙几次自行解除禁锢术后创下弥天大祸,天使若不处置它,只怕众口不服。倒是真正为难她了。此刻她心里一定异常难过。“
狂人瞪着罂粟,她的狡猾阴险真是不一般啊。带着慈悲的面具做着禽兽不如的坏事,到头来却得到所有人的吹捧。这么狡诈的对手,狂人想硬碰硬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时院尊大人小声提醒罂粟道:”天师,时候不早了。开始吧。“
狂人隔着老远的距离,加上人声鼎沸,她本来听不见高台上的谈话内容。但是她通过院尊的口型,便推测出他说的话,不禁面色瞬变。
罂粟转回头示意自己的下属楚河笙可以开始了,楚河笙便上前来,将手中的托盘恭恭敬敬的递给罂粟。
罂粟接过来朝一脸疑惑的院尊等人解释道:”这是迷迭香,我想在屠龙前迷醉飞龙,让它走前没有那么痛苦。“
众人都觉天师想得周到,纷纷敬仰她的仁慈之心。
狂人郁闷得快不行,只有她知道罂粟此举的阴险用心。她是担心自己降服不了飞龙遭人怀疑,所以借用麻醉一说趁机对飞龙下毒……她的毒术倒是顶尖的厉害,幻龙曾经遭过她的道。这次,她想故技重施。
罂粟拖着托盘慢悠悠的走下来,狂人看到了她的紧张。原来她也惧怕幻龙?狂人双拳紧握,只要罂粟一有行动,她必将奋力阻止。
可是罂粟并不靠近幻龙,在离幻龙还有十步之遥的距离时,她停止了脚步。将托盘放在地上,双手在空中划过,舞出了如舞者一般最美妙的舞蹈,然后托盘的摇药液,立刻挥发成水雾,被罂粟一扇,全部飞向幻龙。
”不好。“狂人暗叫一声,整个身子已经飞出,飘逸的战袍倏地飘散,如朵朵巨大无比的白云,迷离的罂粟的眼睛。而水雾,全部洒在了狂人的战袍上,狂人顺势收拢战袍,英姿煞双的矗立在幻龙和罂粟之间。幻龙的眼里偷偷的闪过一抹忧色。
楚河笙气愤的飞过来落到罂粟旁,大声指责狂人道:”赛狂人,你这个死凡女除了会误事还会做什么?“一副跋扈的样子。
狂人诞着气定神闲的笑庵,双手背在后面,道:”楚大魔头,玄幻飞龙是你家主子的左膀右臂,你是不是担心你家主子不杀幻龙对你的前途不利啊?“
”放屁。“楚河笙骂骂咧咧道,”你个死凡女知道什么,快滚开。“
没有人留意到,幻龙听见主人受辱,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狂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云淡风轻道:”你主子要杀谁本来与我无关,不过这幻龙不行,我是要定了它的利齿做神器的。你们要杀他,等我完成了心愿后再动手。“
”凭什么?“楚河笙气得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明明是他的手下败将,还试图做一些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蠢事。
这时院尊也飞下来,语重心长的劝解狂人,”三宫主,平日里你怎么胡闹都可以,可是今天你若再胡闹下去,休怪我等不客气。“
狂人板着脸,”哼,我本来是做好事来着,没有想到人家不领情。“狂人忽然从袖子里滑出一瓶径直的观音瓶,故意扔在地上,”看来这瓶能够治愈幻龙失心疯的药液也没有用了。“
院尊等人一愣,纷纷将头转向飞龙,若是飞龙失性被治愈,天师绝对舍不得诛杀它。
楚河笙料到主人骑虎难下,解围道:”大家别听这凡女胡说八道,只怕她的药不但救不了飞龙,还会影响天师给飞龙配置的迷迭香的功效。届时飞龙生不如死,难过的还不是我家天师。“
狂人愤愤然的瞪着楚河笙,”这世界上天天都投奇迹发生,你这个墨守成规的家伙,你不试试就否定了我的药剂,玩意我的要有效,你岂不是让你家主子遗憾一辈子吗?“
”奇迹?奇迹会在任何人身上发生,就是不会在你身上发生。你这个屡战屡败的凡女,你能制出什么药?“楚河笙冷嘲热讽道。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狂人冷冷的说。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鉴定,她的声音是如此的自信,这让楚河笙都不自禁动摇起来。
”要试一试吗?“楚河笙挑衅道。他发誓,她胆敢跟他比试,他就让她和这条臭龙一起见阎王去。
狂人不由分说,一个轻盈空灵的连番,人已经站在楚河笙面前。出口道:”比就比,我会怕你这个丑八怪吗?“
第07章决战魔尊
狂人与楚河苼面对面站着,二人的眼眸里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楚河笙用只有狂人才听得见的音量恶狠狠道:”塞狂人,你活腻了,我就成全你。“一边缓缓的霸气十足的抽出他的魔剑。
狂人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楚河笙的手,她静静的站着,睿智的眼眸却将楚河笙所有动作关在眼底。楚河笙终于拔出剑来,劈头就朝狂人砍来。狂人灵巧的躲过一击,双手却负在身后,一边大声道:”罂粟公主,我若是侥幸赢了魔尊,你可愿意试试我的药液?“
罂粟站在一里开外,一手握着折扇,潇洒优雅的摇着。狂人觉得药手最大的好处就是想要什么小东西可以信手拈来,罂粟这把折扇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明明这天也不热,非得拿把折扇装酷,也许更重要的是可以掩饰她的偶尔慌张的表情。因为狂人一路开小差,又不知为何只守不功,让楚河笙很是占据上风,魔剑舞得如飓风,狂人的发丝本就随性散开,无数青丝划过剑刃,漫天飞舞。
罂粟见楚河笙招招占据上风,是以对狂人都挑衅很是不屑,以一副傲慢都口吻道:”狂人,你若是能赢得我的魔尊,显见你的本事不凡。你的药液,我愿意一试。“
狂人已被楚河笙逼得无路可退,一时听到罂粟都话,窃喜不已。想她虽然奸诈阴险,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说出的话,她定然不会反悔。狂人只肖赢了楚河笙,她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此话当真?“狂人欣喜若狂的问。
罂粟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楚河笙的魔剑此刻已经架在狂人的脖子上,就在楚河笙以为大功告成甚至已经流露出胜利的喜悦时,狂人忽然伸手撩开战袍的下摆,整个人顺势往地上一滚,下摆的荷花绣立刻飞了出来,不多不少,只一朵,狂人就势抓住荷花,那荷花入了她的手,一下子变成了一把匿名粉末。粉末被狂人一把掷出,仿佛利箭一般嗖一声飞向楚河笙。楚河笙未料到狂人会出阴招,虽然极力躲避,但是脸上还是沾取了少许粉末。楚河笙怒极,伸手去擦拭脸上的粉末,却发现擦拭在手上的竟然是殷红的血迹。这个时候脸上的剧痛牵扯着每根神经,让他痛不可抑,一时疏忽竟然停下手上的剑,只顾着脸上这火烧火燎的疼了。狂人却并不给他踹息的机会,她很清楚她这一战是输不起的,趁楚河笙忘却攻击她时,狂人趁胜追击,扯下战袍,往空中一洒,战袍竟然变成一根巨长的白绫,狂人一个飞身起来,握住白绫的一端,劈头就朝楚河笙抛去。白绫时而硬若利剑,时而却柔若蛟龙,对楚河笙又是劈又是缠倦,将他扰得心神不宁。楚河笙终于顾不上他的脸了,提起剑将缠绕在腰身上的白绫砍得七零八落。然而就在他得了自由那一瞬间,狂人却飞身纵起,从飘落的白绫中精准的抓到具有荷花绣的碎片,然后缠绕在手上立刻变成了一把左轮手枪,狂人拿着枪,轻轻的一吹,然后对准楚河笙抠了板门,只听碰一声,楚河笙的面纱立刻被炸成烟灰。楚河笙那张丑恶无比的脸露了出来。众人见到这么丑陋的一张脸纷纷别头过去,不堪目视。罂粟见到楚河笙的脸,那鲜血不住流淌,竟然描绘成一朵罂粟花,这让她十分气恼,赛狂人这不是纯心羞辱她吗?鲜花插在牛粪上。
紫言小白小舞扎在人群堆里,本来是不打算露脸的他们,害怕赛狂人决战失败丢脸丢性命连累他们,这下见到老大如此英勇,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楚河笙被众人见了真颜,又听见许多人嫌恶他的声音,不禁心灰意冷,只求速速结束比试。
偏偏前排花仙子等人议论的声音还是刺耳的钻进他的耳朵。”素闻魔尊是一个英俊少年,怎么会那么丑?“
阳泗舞唏嘘道:”你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小道消息了。我听人说,天师当年打败神族之后,却因违反皇上的命令被处以环邢,而魔尊为了救天师不惜毁容才得以偷出天师的尸体……哎!可惜了!要不然怎么会是这种丑陋无比的容貌。“
楚河笙听得这些议论后更加心神不宁,魔剑舞得乱而无序,狂人只求速战速决,见楚河笙都濒临下风了罂粟公主却依然没有认输的意思。狂人怒极,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无情的将自己的下属置身于流言蜚语的处境下而坐视不管。
这时紫言他们已经来到花仙子身边,紫言虚心的请教道:”花仙子姑娘,你看我家老大这一战会不会输得一败涂地啊?“虽然他们看到狂人好像是愈战愈勇,而那楚大魔头也好像被老大打的落花流水的。可是这里毕竟是第三界,对于没有半点法力的他们来说,看事情怎么能只看表面呢?再则在他们记忆中,他们赛老大自从进了第三界肯定都不知道胜利是什么滋味了吧。所以问问花仙子还是放心一点。
花仙子好笑的看着他们,在第三界,狂人的人缘关系真的不好,所以连累她的几个小跟班也是战战兢兢的活着。花仙子同情他们,所以是少有几个中的愿意理睬他们的人。花仙子道:”你们家老大技能怎么会忽然进步那么多?她的药手更加灵活了,能将战袍随心所欲的变成各种武器,这点灵性,只怕当年的二宫主都望尘莫及。
紫言听了心里大为高兴,小白小舞更是拍手称快,想想先前老大技不如人时被楚大魔头欺负得惨不忍睹,小白小舞都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大,弄死他。”小白小舞喊道。赛狂人远远的斜了一眼这几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想到先前她屡屡战败时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巴不得弄个乌龟壳成天住里头,如今她稍微占据上风他们便趾高气昂起来,狂人突然会心一笑,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带给别人荣耀成为别人的骄傲。
目光收回,已经冷了几分。狂人对敌人,绝对比冬天更加寒冷。“楚河笙,听见我的手下的呼声了吗?他们叫我弄死你。”
楚河笙第一次战败给狂人,已经面如死灰,道:“你武技怎么会进步得那么快?”狂人心知这是幻龙喂剑的缘故,但是狂人却找了个鳖足的理由:“这得感谢你,你让我死了一次,我复活过来就忽然开窍了。”
楚河笙也十分顽固,一来不甘心在众人面前败给一个凡女,二来顶头上司罂粟未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战到底。然而狂人的耐心却消耗完了,她本来就是个极品懒虫,做事三分钟热情,所以拉锯战真的是她的头号公敌。狂人想到楚河笙魔力无边,投机取巧占据点小便宜还是不难,但是要取他性命却是十分艰难的事。如今楚河笙偏偏又拿出了不战死不认输的赖皮精神来,狂人只能另辟蹊径让他认输。
“认输吧,楚魔头。”赛狂人先礼后兵道,“再不认输,我保证让你后悔几辈子。”楚河笙整理了情绪,这会稍微有气节些。“做梦。你这个死凡女。”狂人绕是无奈的谈口气,“给你机会你不要,好吧,给你吃药丸……”
狂人从怀里慢条斯理的掏出一个黑色药丸,然后懳缬一笑,丢给楚河笙,道:“一百两黄金,能解你脸上的毒。”楚河笙半信半疑的结过药丸,狐疑的瞪着赛狂人,“你会那么好心。”
赛狂人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不是收一百两黄金吗?你用了好帮我做个广告,我练药宫等着钱用。”
楚河笙绝不怀疑赛狂人的贪婪,她不是没有依靠战争发财的先例,于是毫无怀疑的打开药丸盖子……狂人赶紧捂住耳朵……
碰……一阵地动山摇,绝对比枪响洪亮一百倍。楚河笙整个人被烟雾笼罩,只听到他被呛得咳了起来。
狂人松开捂住耳朵的手,一脸灿笑着望着观众,大声道:“非礼勿视!”楚河笙上了狂人的当,气的七窍生烟,臭骂道:“赛狂人,你这个骗子。”
狂人好委屈,“谁骗你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脸好了?”楚河笙置身于烟雾中,只觉脸上疼痛没有先前那么剧烈了。可是……当烟雾慢慢散去后,他便听到众人的哄笑声。狂人笑的东倒西歪,“还打吗?”
楚河笙刚举起剑就看见罂粟花容失色的望着他。疑惑的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通身只穿了裤衩……裤子被赛狂人炸掉了下半截。
这时候哄笑声更加热烈起来。
“赛狂人,你下流、无耻。”楚河笙气的咬牙切齿,“不打了。”楚河笙赶紧逃之夭夭。
狂人扯起喉咙对着楚河笙的背影大声喊道:“你的脸,我可以帮你动动小手术,保证让你光彩照人。”
楚河笙一败,狂人总算吁了口气,扭回头笑看着罂粟公主,手里扬着观音瓶,“天师,这药你可得试试了。”
罂粟下巴一点,“玄幻飞龙就在那里了,你去试试。”
赛狂人波光潋滟的眸子蓦地一暗,这个奸诈无比的罂粟公主,她竟然将喂药的任务交给她。这样她就避免和幻龙近距离接触,也少了一份被幻龙攻击的危险。
“好啊。”狂人铿然回答。然而,脚步,却凝结在那里。这一刻,她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