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遇到暗杀无数,能活到这么大还没变l态,完全是因为她内心强大,而且对手总会低估她的武力值和各项匪夷所思的技能。
若是没有这样的实力,她早就不知道被灭成渣多少次了,哪还能像如今这样,站在他面前温顺甜美,闲适轻松的谈情说爱。
肃叔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这个世界是很残忍的,靠不得的别人。
靠山山倒,靠父母父母会老,靠相公相公会跑——唯有靠自己!
更因她从小遇到的那些危险,也告诉了她一个不争的事实——关键时刻,即使爱你的人都武功高强,完全有保护你的能力,可他们要是不在你身边,还是你一个人去面对险境。
人生总会有许多突发状况,这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才更能决定你今后的命运。
有人愿意保护自己固然好,可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对的,不仅会让自己面对危险时非常无错,长期下来还会把自己变废。
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做咸鱼,也最没资格做咸鱼的人吧。
母亲驾崩之前,她尚有喘息之机,可以玩乐,如今说在这个风口浪尖儿上,人人都想着她死,她若是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是也太心大了?
谌容自认自己不是这种单纯的傻白甜。
这种情话,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
夏侯渊言出必行,说三天就三天。
三日后的一个午后,他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盒子,亲自带来紫宸殿。
谌容将精巧的木盒打开,里面的狼牙棒甚是耀眼。
金光闪闪,精致无比,每一个尖端都像是被仔细打磨了五百遍一般,犹如针尖,上手轻轻一碰,瞬间就划出血痕。
谌容玉指拂过,轻嘶了一声。
夏侯渊看得心疼,急忙拉过她的手去看,眼神嗔怒:“傻不傻,非得自己上手去试,随便拿块布不行吗?!”
谌容笑笑:“不过是轻轻划了一小道,皮肤的质感和布怎么能比?当然是亲手试试,更有感觉。”
夏侯渊不想跟她争辩。
她身上总有一股劲儿,让他觉得她偶尔也是个疯子,是那种最平静的、就一定能在偶然间爆发成狂的疯子。
夏侯渊拉着她,带她去太医署处理伤口。
申姜在后边提醒:“皇贵君,直接传太医过来就行,不必要……”
下一秒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夏侯渊竟直接把谌容打横抱起。
谌容身体骤然一轻,微微慌神,“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夏侯渊没理她。
谌容又道:“我都配合着你去太医署了,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你干嘛抱我去?”
“嫌你小短腿走的太慢!”
谌容:“……”
你才小短腿!!你全家都小短腿!!!
太医署平常没什么事儿,气氛都无比和谐,一个个的坐着,闲情逸致的讨论学术。
直到小太监进来通传说陛下来了,才打破了这平静。
太医署的太医们赶紧起身出去迎接。
夏侯渊人却已经进来了。
径直将谌容放到正殿内的椅子上。
无数太医瞬间聚拢过来。
两个太医令站在最前面,紧张地看着女皇陛下,生怕她出什么事。
“陛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医令瞧着夏侯渊这般紧张又着急的把人放下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忙让医正拿帕子来,要上手搭脉。
谌容瞧这一圈人都围着自己,顿时脸红,特别不好意思,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
倒是夏侯渊,直接拉过她的手,在她不配合,蜷着手指的情况下,用巧劲儿把她的食指掰出来,递到众太医眼前——
“喏,快处理!”
无数太医围一圈儿,抻着脑袋,眯着眼睛仔细地瞅着那根葱白玉指。
然后一个个的都眉毛打结。
最终,还是陈医令一个站起身来,恭敬的问了句:“陛下,您到底是哪儿不舒服?是食指指节折了吗?”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是陛下,金尊玉贵,皇贵君着急,把人直接抱过来也能理。
谌容都不好意思开口。
夏侯渊拧眉,看这群太医磨磨唧唧的,都有些怒了,道:“这么大个伤口看不出来吗?包扎啊!一个个的都愣着干嘛?!朝廷给你们发俸禄不是让你们发呆的!!”
众太医这才反应过来。
而后又统一的猛然低下头去,死死的盯着那根手指头。
片刻后,张太医惊叫道:“哦!我看到了!在指腹的正中央,有大概米粒长的划痕!!”
这一发现,就像是发现了新领土一般。
激动人心的同时,大伙儿也默默无语。
就说碰到皇贵君的事情都有点儿不正常吧……
太医们赶紧麻利的给女皇包扎完了。
再慢一会儿,他们怕皇贵君会拧断他们的脖子。
谌容全程都低着头,抿唇不语。
直到走的时候,夏侯渊居然还抱着她!
她抬头看他:“朕的手指已经没问题了,不需要快了。”
“我怕你走不好路,再给摔个跟头可怎么办?”
谌容:“……”
两人身后的众太医们:“……”
啧啧,空气中洒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虽然他们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小女皇竟跟敌国太子相处得这么融洽了!?但……还是祝福啊。
年轻人,就该这般啊。
活泼欢快,甜蜜有朝气。
偶尔为对方二到无法形容还不自知。
一个娇羞,一个憨傻,可可爱爱没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