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居的下场在前,别的人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弯下腰拎起居的头发,扔在人群里,“告诉我宝宝在哪里,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禹的声音不大不小、波澜不惊,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
可听在那些人的耳朵里,却如同地狱里出来的索命鬼发出的索魂令,毛骨悚然。
“我知道,我知道。”
卢倒在人堆的边上,那颗头正好落在他后脖子上,真实的触感和血液的温度让他浑身寒毛竖起,后背爬满毒蛇样的冰凉。
他是居的近侍,知道居的所有事情,甚至居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他的手笔。
居已经被处置,下场惨烈,下一个很可能是他。
他急不可待的要告诉这些人宝宝的去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活命的机会。
哪怕狗一样卑微的活着,也好过被砍下脑袋死无葬身之地。
任走过去把他脚上的山藤砍断,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拖出人群。
身上的药性还没过,卢的自主行动能力没有恢复,只能被拖着走。
“说。”禹的话很精练,语气里已然带了不耐烦。手里的铜刀动了动,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更加耀眼,晃得卢不得不闭上双眼,以隔绝恐惧。
“居要睡母兽的时候,突然刮大风下天水,巫说她不祥,会给部落带来灾难。居让人把她丢在猎物栏了,说是让她自生自灭,我带你们去。”
众人跟在卢的身后直到猎物栏那里,“在这儿呢。”
话音未落,卢的脸色立刻变了,将死样的灰败。
深坑里空空如也,别说禹的母兽,就是那只扔下来待死的雄兽也不见了,只有一片泥浆。
他惊愕地看着坑,满身绝望,仿佛在看自己最后的归宿。
“不对啊,是我把她送这儿来的呀,怎么没了呢?还有那只雄兽也没了。”卢吓得双腿乱颤,不明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淌。
任嫌弃的踹他一脚,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什么雄兽?”禹敏锐地抓到他话里的重点,一把拎起他的头发朝向自己。“哪只雄兽,说。”
禹突然间的戾气暴发,胆敢把宝宝和雄兽关在一起,杀了你们绝不为过!
卢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失禁的屎尿顺着大腿往下流淌,有几滴溅在任脚上,气得任又连踹他好几脚。
卢愣愣地看了眼任,目光空洞洞的,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死方的恐惧已经深深攥住了他,下意识地回答着,“夏部落一个叫庄的雄兽。他死了,我把他扔在坑里的。他也没了,都没有。”
禹威猛的身躯一震,几不可见地晃了晃,目光中的寒意龟裂,深邃的痛苦暴露无形。
他松开卢,捂住自己痛得翻江倒海的心口踉跄着后退几步,登及时在后面接住他,才没有摔倒。
宝宝不在这里,是庄弄走了她!
这样的认知令他如五雷轰顶般害怕和绝望。痛苦犹如灭顶的海水,将他深深淹灭。
庄有多么的恨宝宝,谁都知道。
如今宝宝落被庄带走,她还会有活路吗?
禹忽然间什么都看不着,也听不见,满脑子只盘旋着三个字,不见了!
他害怕得浑身发抖。
即便面对最强壮的野兽,他也没有害怕过。
此时,他却怕得手脚冰凉,遍体生寒。
果然是庄干的,庄和她在一起,她要怎么做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