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当年她执意要下山,便不会有这四年的离别,也不会害得自己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她要开辟新生活的想法是好的,只是结果不如人意。
说是纠结,不如说她其实很愧疚,面对禹孤单的四年,她无法交待,更加无法忽略。
禹对她的用心,她清楚得很,她的突然消失对于禹来说,简直就是灭顶的灾难。
她心疼禹的四年。
越是心疼,便也越是不敢面对。
她站了好久,久到太阳都有点累了,蔫巴巴地半隐进云层。
元夕一整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
她忽然觉得恢复记忆的她更加不快乐,有更多的事情让她无法确定。
她开始摇摆,这些年,她所说的所做的,究竟哪个是正确的,又犯了多少错误。
她因为这些,错过多少,又得到了什么。
究竟值不值得!
她没有办法回答自己。
如今的她,如同一只随风飘飞的风筝,任她如何努力,始终不知道该降落在哪里。
曾经那些错误的决定和由此造成的悲惨后果,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对禹的愧疚简直让她心里难安。
假设她早知道事情会是如今的后果,她宁愿做个乖巧的小女人,把一切都交给禹,而不是自恃来自后世,知道的多点,而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一样,妄图靠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
后悔象条长长的绳索,把她紧紧的缠绕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如果一切有可能回到过去,她宁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顾,太爷爷的使命也好,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也好,全都抛之脑后,只安心的做禹的母兽。
每天送他出门,再等他回来,然后一起在属于他们的小木屋里幸福快乐的生活,生两个他们共同的崽,抚养他们长大,再看着他们生儿育女,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而不是现在这样,把自己置于无所适从的境地,一边后悔着,一边又心疼着。
禹离开时孤单的背影,真的让她的心好疼好疼。
可这世上,最怕的,便是后悔二字。最难得的,便是后悔药。
“其实我也不想让他走,我就是觉得没办法面对他。”
“那年,如果听你的,我们回去,就不会有这四年的分别,我也不会失去记忆。”
“也是禹把我惯坏了,总是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没为他着想,也没有在意他的感受。”
“我借着为他好的名义,做着自以为对他有好处的事情。结果却作茧自缚,受了四年的离别之苦。”
“禹虽然没有说,可我想,他也会怪我的擅做主张。”
元夕把心里憋着的话娓娓的一一和庄道出。
人在压力太大的时候,一定要有个发泄的渠道。否则,会被自己逼疯的。
庄安静的听着。
他知道,此时的元夕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应答,她只是需要倾诉,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站在她身后,一边听,一边寻思着。
还行,知道自己错在哪,知错能改就好啊,省得犯更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