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已经办事回来,这屋里容不下她。
站在屋檐下,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石砖上,敲下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水洼。
小雨绵密,院里起了青色雾气,看着朦胧,她努力将眼睛睁开,却越来越感天昏地暗。
“我没让你走!”
堂溪燿看她这幅态度,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阴着脸色,伸手就要把她拽回去。
对面的人刚转过头来,仰起头,一口血喷了他一脸!
宴瑟眯着眼睛,身子一瘫软,像溺水的人一样,尽可能地往能抓住的东西上抱去。
堂溪燿一怔,他都不知自己为何不躲,转眼间怀里多了一人,这个他最厌恶地女人,双臂正紧紧扣着他的腰。
他突然不知要不要伸手去接,却又厌恶地想要把她甩开,直接推入雨中,给她教训。
但他迟迟没有动作,反而扶住了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他手上的力气稍用一成,这腰就会断掉。
梼杌这时从里面钻出来,这屋子专门改过门,勉强能容纳它的来去。
它看到主人一脸的血,伸出大掌就要给堂溪燿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却蹄上一痛。
“去,把药女叫过来。”
他暂时还不想要她的命,且让她活着,这么死了太便宜她。
可能是鬼三的意识给了他幻觉,在幻境里,她最后命尽前用尽血力,当去砸来流石,命陨化骨。
但那是郎九溱,不是她。
这个骗子只会欺辱他,利用他,张扬跋扈,不可一世,惹人恶心。
“如何,还看不出来吗?”
他未曾虐待过她,却在握起她的手腕时,能感受到那腕身越来越细,只剩下一堆骨头,青色血管外只裹着一层皮。
“心气郁结之症。尊主若要她生,便将人放了,若要她死,也可给个痛快。”
药女面无表情地答道,她只负责医治。
“放了她?绝无可能。”堂溪燿这话是说给自己的,墨色的眸里露出落寞,此人明明那么招他嫌恶,他如今却下不去手杀她。
“这瓶药丹可做以缓解。”医女背起自己的箱子,不卑不亢地走开了。
“换成苦药。”
他眉头一沉,床上的人还睡得安详,却握紧了手指,嘴中呓语。
他近身去听,一阵香气扑入鼻中,又是那阵味道,忍不住多嗅几口。
器皿就要烧成,等到那时,他自不用留她。
如兰如草地芬芳让他上瘾,使他着迷,他怀疑是这个女人的诡计,心头又是一怒,墨色的双眸添了血气。
宴瑟一睁眼,这深红的眼睛吓她一跳,早知道晚些睁眼睛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像个鬼魅!
“你做什么?离我这样近!”上次那事,是她为促成任务,不得已为之。如今那法子没用,她可不想再度献身!尽管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