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燿冷着眼,站在这里看了小一会儿,她现在才注意到自己。
“司马仙友?你也是来摘泣血草的?”宴瑟在寒风中裹了裹衣裳,脸颊旁仍挂着两个梨涡,像月牙儿。
他向来没好气:“我不需要那东西。”
宴瑟在心底给他一个白眼,骄傲又自大!面上仍笑嘻嘻地说:“仙友厉害!那你来这儿做什么?是来看看雪咬兽的风姿?”
堂溪燿嘴角垂下,面色不改:“那你在这作甚?”
宴瑟往修藏锋峰顶看去:“自然是来找泣血草。”
话刚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妙,以她原来的体质,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她暗叹自己蠢,又神色微妙地小声道:“司马仙友,这事能不要告诉别人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说司马覃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平日也不理人,但万一说出去了,她肠子都要悔青!
堂溪燿看她:“看我心情。”
他不知道她怎么紧张成这样,对一个生人永远好声好气,笑脸相迎。
但对他,除了那段戏弄他的幻化,其余的,都刻薄可恶,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她?
他顿了顿又说:“你怎么如此废,一株草都拿不到。”
宴瑟一听,敢情这哥们就是过来挖苦她的,刚才就不该喊他,平白送给别人一个自己的把柄不说,还生了一肚子闷气。
她怼回去:“您厉害,也只会动动嘴皮子吧。”
对方都不给她脸了,她还在乎什么两派和谐。
结果,这位哥凌空跃起,藏蓝衣袂飘动,直接上了峰顶,雪球似巨石般从上轰轰往下跌落。
她躲过雪球,往峰上去。
少年纤长的手指正握在那雪咬兽的脖子上,气力束缚着它的全身,刚才凶猛无比的雪咬兽竟被他轻轻松松地制服了?她瞬间觉得这哥们有桀骜的资本。
堂溪燿本要直接将其摁断喉咙,余光瞥到上来的少女后,语气微缓:“泣血草在哪里?”
雪咬兽愤恨道:“我……我的眼珠里。”
它低估了这个男娃娃,那种实力,它已经百年都没见过。
雪白的毛皮都在抖动,大掌踏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足有人的十倍大的掌印。
堂溪燿看了宴瑟一眼:“剑给我。”
宴瑟忙不迭地扔给他。
一剑刺入雪咬兽的眼珠,血泪如珠串落地,触雪生根,长出嫩绿的枝桠,绻缩的花苞像伸展双臂般绽放,鲜艳欲滴。
泣血草原是这样长成!
她瞬间心里有些不自在,找到泣血草本该是喜悦的,但却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宴瑟突然想起以前看的小说里,主角升级打怪,最后魔化一定有一句经典名言:就算是杀了这天下苍生,我也要你活着。
她一阵恶寒,苍生做错什么了,纯纯是男女主谈恋爱的牺牲品?工具人?
如今,她好像也成了自己唾弃的那种人,是道德感在作祟!
雪咬兽并没有任何义务给她什么。
堂溪燿语气不耐烦地喊她:“把草摘了。”
宴瑟回过神,上手将地上的泣血草用天蚕丝织成的锦帕包起,还是她道德底线太低了!她一边想,一边还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