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躺在雪地里,继续望着天:“我见不得红色。”
再过几日,琼楠和三师兄的婚礼,她怕是无法参加了。
一片大红,她想去看看琼楠穿嫁衣的喜庆,但……她只感觉头晕、恶心、发怵!蛇窟里的场景不断涌现!
整个碧落仙府都陆续挂上了红色的物件,每个人脸上都喜洋洋的。
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修藏锋就像是成了她的避难所,苍茫洁净,除了白,别无他物。
堂溪燿敛起眸子,他记得她从前最喜欢绛色衣裙。
“司马仙友,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宴瑟记得“司马覃”是过来精进功课的,但他修为比众弟子高多了,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再待下去,好像也无意义。
家?
堂溪燿一愣。
他从没有家。
他曾经造出个家人来陪自己,他试过学其他人对妹妹那样,去照顾堂溪风姶,但很明显,失败了。
他根本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反而是一味的纵容让她探查到了自己的秘密,对他越来越恐惧,怨恨,生出反叛之心。
既是如此,一个废品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
他忘了,自己为什么没在死前杀了她,让她陪葬。
堂溪燿抬起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唇瓣轻启:“好像……是。”
宴瑟瞬间升起一阵同情的意味,这爹当的得有多失败,连儿子想不想家都要用上不确定的词!
“你来这么久,都没见你父亲寄过信……”
堂溪燿眼底浮现一抹猜疑,“他寄信了,说自己明日过来接我。”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有必要让那老东西过来一趟。
……
“尊主,让司马涚过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些?”霜降略有些忧心,这是一步险棋。
堂溪燿不以为然,面上飘过讥笑;“帕什么?他不听话,就随便杀他一个儿子。错一字,杀一人,看看他洞天仙家的人够不够撑到他搬回救兵。”
霜降拱手:“是。”
“拂杀那边怎么样?堂溪风姶还在坐以待毙吗?”
堂溪燿站在崖边上,微风吹拂,月色挂上枝头,给他的衣袍描了层金边。
“属下的人近不了她的身,暂时还不能判断。”
堂溪燿冷笑:“无妨,这次事一毕,我自会找她。”
霜降皱眉,踌躇开口:“尊主,你打算把那个女子如何处置?”
始终是个祸患。
万一到时堂溪燿心软,他们的准备都将白费!那个所谓的神女,不过也是个修为中庸的,但就怕她的一席话,扰乱满盘计划。
“你觉得我会因任何人而改变初衷吗?”
堂溪燿笑了笑,一头乌发在清风的吹拂下,飘向崖边,脸上掠过狠厉:“都杀了,一个不留。”
他顿了顿:“我提前带她走。”
“但是尊主觉得她愿意跟你走吗?如今您不过是化作一个与她从无交集的人,才得以和她相处。如果她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而你是灭了整个仙府的人……”
他冷哼了声:“管好你的嘴。”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