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明明对他没感觉,本觉得女儿分析的对,该像上次那样理智面对石中伟,可陌生城市难得的熟悉面孔,一个小区前后楼的“缘分”,加上做父母的心中多少都有那么一点点自私,希望女儿有个好的归属,希望这孩子包容明明的过去,所以就顺其自然接受了他的热情,多聊了些。
……
苏为家具城的品牌质量虽没得说,但也应该晾一晾再住进新家比较好,石中伟却急不可耐住进翠湖西苑,岳明明父母就是住进去才买的家具,老人能住,他当然也行,再说了,除了周末,平时也就是晚上才回来的,自然更觉得无所谓。
住进来有一段时间了,许是因为工作原因,知道老两口就住在前面楼上,可偶遇竟是那么难那么少,有限的机会,他表现的都很好,自我感觉不错,也觉出了老人对他的态度慢慢回到了首次见面时的肯定与欣赏,心中难免高兴。
今晚还真是纯偶遇,却是首次聊到岳明明,知道她在家里补觉,隐隐失落,更多却是担心,说不出理由的担心。
接到老太太电话,才明白应算是心灵感应,飞窜而去……
……
同一个晚上,苏为总医院,宋亚军被家人轮番修理后,懊恼地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
姐姐和表妹走过来,把他拽到了楼道口,姐姐说:“别觉得不服气,就得狠狠修理你!多大的人了,闹到今天这一步!有什么事给家人说不行吗?就算不好意思和家人说,和朋友聊一聊,听听朋友意见不行吗?我就不信,你的朋友都像你这样不靠谱!再说了,说句软话就这么难吗?也是服了你,亏得没事,要是出什么意外你就后悔吧。”
表妹则在旁边说:“姐,你说男的是不是都这样?有什么事不当面说清楚。前两天上班时,有个男的管我借张纸说要写信,我没信纸,就给他找了张A4打印纸,寻思人家往多远地方寄信呢,后来一看,就给咱这的儿童福利院,我的天,送过去也不过十来分钟,还写信?真是醉了。”
“写信也是一种表达方式,倒没什么,这年头有手机、有邮箱,写信的男人倒是少见。”
“可不是嘛,你们不知道,那人右手还没食指,也不知道怎么拿笔的。后来我试了一下,根本就不行,可人家写的字还挺漂亮。”
宋亚军听到耳中上了心:“你说什么?那人少个食指?”
“对呀,右手少了根食指。”
“多大年纪?”
“谁知道啊,我看着像四十来岁,说话态度都挺好的,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像是个领导。”
“你刚刚说他寄到儿童福利院?你知道寄给谁吗?”
表妹放低了声音:“嘿嘿,我偷偷看了一下收件人,和我们主任一个姓,叫岳明明,我猜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这个年纪了……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宋亚军看似面不改色,心中却在疑惑,这么多年,他只见过一个人有这特征,上次来找苏忆买人血白蛋白的,那个叫老姚的就是右手没食指,当时出于礼貌,他们都极力忽视,事后也没再问。
老姚父亲的病到了晚期,需要靠人血白蛋白维系,用量不少,他隔段时间就会来南原,表妹工作的邮局就在附近,距离苏为总医院和苏康生物公司都不远,这人会是老姚吗?
宋亚军的印象中,儿童福利院只有一个岳明明,那就是石中伟的女神。去年那次,这个岳明明曾打算要去临城的,他和中伟本来要跟着去的,刚走一会,人家就变主意不去了,他们也就撤了。
临城……老姚说他在临城郊区有家姚家山庄……
都和临城有关系,应该是他们吧,有这么巧吗?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老乡?熟人?或者……天,这也太……石中伟知道吗?要不要提醒他?
宋亚军思绪万千,一时忘了自己面临的问题,直到被姐姐扭着耳朵:“想什么呢?今晚你就在这照顾,快进去,说个好话,明后天也不许离开半步,有个差错,爸妈绝对饶不了你。”
……
“你想结婚了,为什么不找我?”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好好的,别让家人担心。”
是他的语气,这不是梦,绝对不是,这些年从来没梦见过他的。
黑暗中,看不见他,却知道他就在附近,狂奔着四处寻找,却是徒劳。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出来。”
“我在这里。”
“不,你不要出来了,你不要过来,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却突然想要躲开,她不能见他,不要见他,转身拼命跑,没有方向,不远处什么时候起的火?无暇顾及,火光照亮了天空,看清了路,却发现火势蔓延好快,她被围在中间焦烤着,站在那手足无措,却怎么突然掉进了水里,火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湖?
岳明明意识模糊,却听得见父母在叫她,似乎又有熟悉的年轻男性声音,她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没留意姚辉去了哪里,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往水底沉,本应不怕,可是父母仅剩她一个女儿了,她不想这样离去,不能让他们担心,她还得照顾他们呢,触摸到温暖的手,莫名有了安全感,紧紧地抓住,不再放开,整个人慢慢浮出水面。
……
岳明明发着高烧又在发抖,石中伟看到她的泪,听到她稀里糊涂乱七八糟说的话,一只手被她抓着,太过用力,却不觉得疼,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看她逐渐安静,这才稍微松口气。
心理压力引起的发烧,她到底怎么了?他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