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海全见沐翌尧神色不对,似乎有意迁怒于江婉华,不由吞吞吐吐道:“这是……华妃娘娘!大公主的母妃!”
沐翌尧闻之冷冷一笑,随后指着牛海全道:“大胆奴才,满口胡言乱语,此等庸脂俗粉怎会是朕的皇妃!依朕看,她当侍女更合适!传令下去,从今日起,这女人夺去皇妃的名号,降为宫女,留在朕身边,随时听候朕的差遣!”
一股寒意笼聚着江婉华,她冷得身子瑟抖不停。心中一痛,一股悲意涌起,嘴角翕动,苦苦一笑,却很快又安慰起自己,沐翌尧又变回以前的冷面王了,这或许说明他的身体已恢复,那么脑中的淤血是不是也快要化开了。不打紧,他一定会好的,自己有信心,他会记起自己的。
牛海全正要说点什么,江婉华抢他一步道:“奴婢谢过皇上!”
沐翌尧轻哼一声,眸光一转,见宫人手中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嘴角一勾,冷笑道:“你,替朕将药端来!”
如此命令之势,江婉华自然很不习惯,红唇一咬,将满腹的屈辱强忍下,从地上爬起,从宫人手中的汤碗端了起。
碗很烫,想必那药汁刚刚熬好就急送过来。沐翌尧体内有寒毒,太医开得药,大多含有极热的特性。
江婉华将碗端了起,灼热的触感让她的五根手根不停在碗沿边跳跃着。
“皇上请用药!”江婉华端着汤碗半蹲下身子,恭敬地道。
沐翌尧戏谑地一笑,手一伸将汤碗一把端起,随后嘴巴一张,头一仰,将汤药一饮而尽。
“宫婢就是宫婢,以后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朕不希望再提醒你一次!”
江婉华眸中一片酸涩,低低应道:“奴婢明白!”
沐翌尧朝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未了附上一句:“往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进寝殿一步!”
江婉华点头应承,端着汤碗转身步出了玄华殿。
望着殿外丝丝泛明的晨光,江婉华憋屈多时的泪水,如泉水般奔涌而出。脚步一软,软得她不能再动一步,便倚在一根朱红的大圆柱上,抽泣起。
“主子!”锦画端着早膳步了过来,见江婉华神色不对,不由唤道。
江婉华一见是锦画,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拭了拭,撩拔下凌乱的墨发,适才想起,自己好像有七八天不曾踏出玄华殿,好好梳洗过,满身的汗味自然不言语。难怪沐翌尧会嫌弃自己,不由破涕一笑。
“画儿,往后就唤我名字好了,皇上已醒过来,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画儿还是小心些!”
锦画点点头,却听不明白江婉华言语中的意思,见江婉华神色不对,以为她是累了,也不再多问,只端着早膳步进了玄华殿。
江婉华沿着宫里的九曲长廊回到自己的碧雍宫,身心的疲惫让她很快入了梦乡。
这一日她睡得很沉,直到夕阳西下,这才醒来。
江婉华伸了伸酸痛的脖劲,见一明黄的身影立在床榻前,不由吓了一跳。
“皇上,臣妾……不,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自己清楚,瞧你浑身上下一股酸臭味邋遢样,快去梳理整齐,随身侍候,朕今晚要宴请大臣,你别给朕丢脸!”
“奴婢明白,这就去准备!”江婉华含笑着点点头。
夜晚很快再次降临。皇宫里张灯结彩,一片歌舞升平。
沐翌尧一身明黄正坐在九龙宝座上,在他脚下坐满了文武大臣,个个喜气洋洋端着酒杯,向沐翌尧敬酒。
“老臣恭贺圣上龙体安康!老臣替锦瀚万千子民敬圣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