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受到示意连连称是。
人群外撤,苏染愤恨的离开。
言叔不言,临走前不忘跟雪昼比划,“公子是为了救你才伤的,你与他有仇也该先还了救命之恩!公子要是有事……”他指了指自己,然后一手成刀,在自己的胳膊上片了两下。
我剐了你!
雪昼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唯一能活动的只有两只眼睛。
她狠瞪着男人的脸,似乎要用视线在云谏的脸上烧出窟窿来。
男人紧皱着眉,整张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痛苦紧绷着,那双灰色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动,似乎被梦魇住了。
云谏的身体越来越凉,雪昼感受到了大夫说的寒冷的意思,她正亲身体验着被尸体抱住的感觉。
男人呼出气似乎都是带霜的,喷到她的头顶,让她浑身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他么抱条狗都得被冻死。
她从不知道一个活人能冷成这样,也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冷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活着。
她被云谏带着打起了摆子。
雪昼清晰的听见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这温度,比寒冬腊月里她上山打猎时不小心掉进去的冰窟窿更冷。
她已经忘了云谏欺骗她的罪孽,大脑停止思考忘了如何杀人,她如一个在冰河中即将溺毙的人,只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冰窟窿。
再不从男人的怀里出来,雪昼怕自己先死了。
身体僵硬的向后挪动着,奄奄一息的男人手脚出其的有力,仿若她是落水的云谏手中的浮木,不紧紧箍住就要溺死。
救命!让苏染来暖被窝吧!
雪昼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胸口从男人的皮肤上挪开,温暖的空气充进那条来之不易的缝隙,不等她放松,云谏手上用力,两人重新紧紧贴合到一起,比之前更甚。
温暖让云谏的眉头松了些,他似乎十分满足,呼了一口凉气。
“呜呜呜……”雪昼破口大骂,在被封口的情况下,只有破碎的呢喃和压抑的恩恩声。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只隔着布袋子和雪昼身上薄薄的一层夜行服,相拥环抱,倒是有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思。
女人每次向后挪动,下一刻就会被男人粘上来,如影随形。
若亲密的伴侣,春宵一刻、价值千金的光阴中不愿有一分一秒分开。
你他妈的松手!王八蛋!该死,松手!云贱人!
雪昼只恨自己的目光无法化作火焰,要不然她一定会和在男人的胸口烧出一排洞来。
她后背已经靠到墙壁,已经退无可退。偌大的床,只有靠墙的里侧,两人蜷缩在一起。
“呜呜……”
雪昼牙咬的发酸,心里都骂不动了。
后脑是坚硬的墙,面前是柔软的胸口,她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是白费力气,放弃一直梗着的脖子,松了劲儿,朝柔软贴了过去。
光滑的肌肤,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掺杂着药味的淡淡的香气冲向她的感官。
温热的湿气扑在云谏胸口,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密闭的位置,困住仅有的温存,安静的屋子里两人的心跳声纠缠在一起。
男人似对眼前的一切很满意,下巴贴着女人的头顶,重重的蹭了蹭。
雪昼猝不及防,半张脸被挤在胸口上。距离之近,她清晰的感觉她的睫毛在对方的肌肤上扫过。
吗的……
雪昼体力不如人,体重也不如人,用尽了力气后认命了。
怀里的人放弃挣扎,乖巧听话。
抱着雪昼的男人眉头慢慢松开,嘴角微微挑起,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