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你求而不得，而有的人唾手可得。

盒子是昨天晚上皇帝主动给颜洵的。

那时候颜洵在柳意轩贴符施法跳了大半夜，到皇帝都看累了的时候，皇帝终于认清事实，那夜见到的是个穿柳妃衣服的女人，不是柳妃的魂魄……

柳妃走了十六年了，他虽贵为天子，身体却越来越差，估计也就是这几年，对柳妃的思念日益浓烈。

“那就不找了，反正朕很快就能见到她。”自欺欺人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

颜洵垂着眼不知道在计划什么，良久他大着胆子：“那需要柳妃娘娘生前的一件随身物品，埋在门口的木槿树下，皇上您可以亲自埋。”

皇帝叹息着，心里的寄托断了捻儿，他将盒子拿出来递给颜洵，“不用了，朕累了，你亲自动手吧！”都是死物，皇帝看着挂着的两幅画，想着他还有血脉延续，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

颜洵手里拿着盒子，眼中是压不住的狂喜，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

他想都没想就将东西揣进了怀里……

道士被安排到客房，宫中宵禁，天亮重开宫门后才能出宫，出门时候，正撞见一个男人走进柳意轩。

那人气息很稳，走路踮着脚尖声无声无息。

对方目不斜视的绕过他，纤细的体态和细长的眼让颜洵感觉有些熟悉。

没走多远，颜洵就听见柳意轩摔破茶碗和砸东西的声音，当是心里还吐槽，这人能找皇帝亲自领罪，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走吧，爷！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刘安唤回他的视线，催促人快些。

“好！”

若是雪昼或者云谏在此，一定能认出这人——栖梧。

柳意轩中，抓捕雪昼失败的栖梧完全趴在地上，明黄色的龙靴踩在他的头上用力碾压。

“这张脸是谁的？”

栖梧呜咽着，“是之前为了混进国师府时用的国师云谏身边男宠的脸……”他抬起头，半张扭曲的脸与画像上的女人有三分相似。

皇帝的怒火依旧未消，脚下更用力。“你也配用这样的脸？”

常吉劝说：“皇上，别动怒，您注意龙体。”

皇帝很久才松了劲儿，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抬头！”皇帝命令。

栖梧抬起头，血沾了半张脸，额头上已经破了皮，下边是擦伤渗出的血，但奇怪的是，渗血的地方皮肤与脸颊不同，泛着嫩粉色……

皇帝看着扭曲的脸，眉头紧皱，手在桌子上拍的啪啪响。“撕了！以后再用这样的模样，朕剐了你！谁给你做的面具，砍了！”

常吉陪笑着劝，“皇上息怒，做面具这人不知……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罪……”

栖梧听着骂不反驳，跪在原地，手顺着伤口处，用力一扯，似乎是棉帛破裂才能产生的声音，一张薄透的面皮沾着脸上的血肉被生生扯下，栖梧忍不住发出呜咽声。面皮从额头一直撕到胸口，露出一张粉嫩的几乎被磨平了五官的带着鲜血的脸。

让人毛骨悚然的模样。

皇帝看见他，面色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