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回门的一天折腾,进宫的一切都变得轻车熟路。
雪昼公主身份被敲定,身边所有人都被拉下水。
她穿着压箱底的蓝锦缎,戴了各样花里胡哨的发饰,扶着脑袋的上了车,在装成国师夫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云谏穿着朝服,并坐在夫人身边,时不时掩面打个哈欠。
静默无声,都是疲惫的睡不醒的模样。
“顾清宁连自己亲姐姐都不要了,他会不会临场变卦?”说不担心是假的,论谁知道自己走路走不好就要被送去死时都会紧张。
“他不会。”云谏半阖着眼,话说的弱弱的,但是很肯定。
雪昼叹息,不知道该不该信。
“联姻而已,他将假公主嫁过来,欺君之罪,皇帝知道碍于面子当场与东陵开战,第一个杀的就是他顾清宁,你想排在第二位都排不上。”
排第二的都排不上,画风诡异的安慰让雪昼沉稳下来。
初秋早上的风比不得之前的温暖,吹得心虚的人小脸刷白。
云谏无意碰到她的手,发现凉的厉害。
“这小体格,回去让明叔也给你补补。”他随意道,口气像是说后厨的鸡有些瘦一般。
雪昼一听补补就觉得头疼,喝参茶都流鼻血,喝补药半夜不睡觉,遭了那么多罪,有一半都是补出来的。
还是凉着吧。
寒雨紧跟着车,听见车厢里安静,一路碎碎念讲需要注意的礼仪,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主子出什么事露馅牵连自己。比那日花时进宫时还要紧张些。
碎碎念让雪昼有种在皇城听栖霞寺和尚念经的感觉,一人一张嘴,顶的上那一院子和尚。
“我知道了,不会出错的。”
雪昼对着窗外说。
寒雨冷哼,焦急的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呵斥。“公主!你要自称本宫,怎么能和奴婢你我相称。”
声音即使压着,也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雪昼被吼的脸色更差。
她发觉自己怎么掩饰,周身也都是破绽,开始冒冷汗。“云谏,还是现在让寒雨上车我们换个衣服吧。”可怜巴巴委委屈屈,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她真是没勇气去冒险。
“慌什么?忘了本公子曾经说过的话了?”云谏的凤眼缓慢的睁开,淡淡的扫了雪昼一眼。
为了面圣,女人头上戴着各式的朱钗,繁重的头饰映衬的女人的脸小小的,涂了口脂的唇嫣红一点,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
雪昼被男人这么打量,有些愣神。
“你说过啥?”黑眸中升起浓重的怀疑。
男人巧舌如簧,同样不值得信任。
他们只是利益关系。
“有为夫在,别怕!”他说的风轻云淡,抬手还摸上雪昼的发,视线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
男人身体力行证明,此次进宫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压力。
雪昼不仅是怕说错话,主要是以前在宫里扮鬼逃命骗皇帝,她怕皇帝眼神好将她揪出来……
不定数太多,慌张。
云谏在她的头上动来动去。
发饰搭配宫装,多是蓝色为主,他曾亲手给雪昼戴上的簪子并不在。
“簪子呢?”云谏的目光不再温和,垂眼看雪昼时带着半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