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中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既担忧又赞赏,长出一口气,温颜道:“蓉儿,老夫现在就去准备,你也回家吧,一会儿走的时候罩上面纱,别让人看到你的眼睛。”
徐雁容起身行礼,欲告辞离去。
刚刚走到门口,丁中喊住她,“蓉儿,稍等片刻。”
徐雁容顿住脚步,回头问道:“您……”
“蓉儿,我给你拿样东西。”
丁中从书柜中取出一个盒子,走到徐燕蓉面前,低声道:“蓉儿,这里面是三张人皮面具,既然你决意要走,就把原来的身份名字全都忘掉吧,这样做,最起码能保护我们的家人不受牵累。”
徐雁容泪眼迷蒙,喉头酸涩,半晌,哽咽道:“对不起,蓉儿让您老人家跟着担惊受怕,只是……只是……”
“蓉儿,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是亲人,就该生死与共,既然老夫拿定了主意,绝不后悔!更何况大金国这江山来得不甚光明,且对百姓横征暴敛,实在不适合号令天下。”
徐雁容捧着盒子,连连点头,却说不出话来,丁中打开房门,让丫鬟给她去取一顶面纱过来。
不一会儿,丫鬟拿着面纱走过来,丁中亲手为她罩在头上,笑道:“好了,丫头,回家去吧,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娘家。”
徐雁容告别丁中,上轿回了自己家。
徐雁容下了轿,直奔自己的卧房,却不见夫君的身影,放下盒子,召来在家守候的丫鬟,问他谢世元去了哪里?
丫鬟回禀姑爷在老爷的房间。
徐雁容沉吟片刻,吩咐丫鬟去请老爷和姑爷过来。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徐雁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慌,起身决定自己去找他们。
刚走到张嬷嬷的院门口,就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走出来,徐雁容叱道:“何事如此慌张!没个样子!”
“小姐……啊,那个……”丫鬟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徐雁容沉下脸,厉声道:“好好说!”
“小姐,姑爷和老爷不见了……”
“不见了?是不是去别的屋了。”
“没有,奴婢都找遍了。”
徐雁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谢世元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或者,是张嬷嬷不相信她,所以,他们选择了离开。
徐雁容明白此事不能声张,又急又气又恨,更多的却是心疼,离开这里,谢世元可能又要过那种四处飘零,孤苦无依的日子了,此时此刻,她深深的感到,谢世元与她之间,早已血脉相溶,密不可分了,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谢世元。
徐雁容低声吩咐丫鬟不可声张,换了一身衣服,骑马出府。
她决定顺着自己的感觉走,于是,不带丝毫犹豫,她纵马出了北城门,一路追了下去。
徐雁容一边骑一边寻找着二人的踪影,一路走下去,出城已经有十几里地了。
越往前走,徐雁容的心越凉,一路上根本没有看到二人的影子,又不敢打听,只是靠着双眼寻找。
又走了大约两里多地,徐雁容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大喜过望,双腿一夹马腹,快速追了上去。
徐雁容喜极而泣,低声喊道:“夫君,你让我找得好苦。”
谢世元听到声音,下意识的一回头,顿时泪眼婆娑,呆愣愣停住了脚步,羞惭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雁容跳下马,走到谢世元面前,紧紧搂住谢世元,捶着他的后背哭着质问道:“夫君,蓉儿说过,会与你生死相依,为何要丢下蓉儿独自离开,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难道你的心里没有蓉儿吗?”
谢世元抱着徐雁容,抽泣道:“蓉儿,对不起,对不起,事到如今,夫君除了说对不起,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世元,蓉儿,这是在官道上,你们这样,太引人注目了,我们先闪道路旁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