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雁容紧紧抱住母亲,声音哽咽道:“母亲,您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和那些妾室的子女动气,有事就找大哥商量一下,如今徐家的大权都牢牢掌握在大哥手里,您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女儿嫁了人,也就不好时时回来看您了,您若是想念女儿,就看看卧房中的画像,我的卧房不是一直都不曾变动过吗?”
徐氏推开女儿,狐疑道:“娘亲听着你的意思,好像要去远门似地,语气怪怪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娘亲?”
徐雁容掩饰的一笑,极力忍住要留下的泪水,微笑道:“娘亲,您在说什么呢?女儿怎么会出远门呢?公公和夫君都在崇州,我们有没有别的亲戚,放心,女儿是不会出远门的。”
徐氏和蔼一笑,回道:“那就好,那就好,世元,你可一定要好好待蓉儿,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谢世元恭敬的起身,点头称是。
徐氏笑道:“行了,娘亲也看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你那些弟弟妹妹说闲话。”
徐雁容没有想到母亲竟要赶自己走,本想多留一会儿,又怕露出破绽,只好拜别母亲,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走,竟成了永诀。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张嬷嬷已经收拾好东西,只等第二天就离开崇州。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吃过早饭以后,张嬷嬷让丫鬟告诉管家,套好马车,他们要去天神庙上香。
张嬷嬷只是给三人各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银票,以及家里的金银珠宝,虽然不多,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一大包。
管家虽然感到奇怪,但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也不敢多问,只是按吩咐行事。
车夫赶着马车向城外驶去,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徐雁容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丫鬟,正色道:“香儿,你到我外祖父家中去一趟,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到我外祖父手里,任何人都不能给,记住了,谁都不行。送过信以后,你就到我娘亲那儿去,这些天我的娘亲身体不好,你代我去照顾她几天。”
徐雁容这封信,实际上是一首藏头诗,暗中告诉了她外祖父,他们先走一步,到时候在边塞接头碰面。
香儿点点头,捏着信下了马车。徐雁容又露头叮嘱了一句,才让车夫驾车离开。
马车不紧不慢得向天神庙方向驶去,天神庙在城东,边塞的路在城北,但是,远行之前,去一趟天神庙,是崇州人的习俗,所以,徐雁容认为去天神庙是理所当然。
只是,张嬷嬷的心里却越发的忐忑起来,一颗心觉得要蹦出来似地,紧张到了极点,张嬷嬷低声道;“蓉儿,我心慌的厉害,总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我看,这天神庙还是不要去了。
张嬷嬷的话,让谢世元恐慌起来,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涯,让他们就像是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惶惶如丧家之犬,有时候,谢世元觉得自己还不如丧家之犬,遇到徐雁容,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候,这幸福来得越容易,他的心里越不安,生怕这幸福来得容易,走得也快。
徐雁容本想坚持己见,可一见自己的夫君如此慌乱,也就不再坚持,唤住车夫道:“徐根,你回去吧,今天我们去了天神庙,就不回来了,老爷想在天神庙住上一晚,明日我们自己雇车回去就行了。”
车夫应声后把鞭子放在车辕上,走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