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咬着粉粉嫩嫩的下嘴唇,轻手轻脚的移过去,期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断小心翼翼的偷瞄着苏婳。
等她成功换了位置,便轻轻吐了口气,坐得十分端正,做贼一样。
而苏婳半天没听见声音,还以为这小婢女犟得以无声的方式拒绝自己的好意,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嗯……对面没人……
小婢女坐过去了。
她虚伪的心里闪过一阵小小的失落,后转头看向药童,这一看便忍不住笑了。
“你坐成这样不难受吗?”
这小身板挺得也忒直了吧?
她好笑的说道:“难不成等会出了城里,马车颠簸起来,你还要费劲保持这样的坐姿?放松点,你这样不是找罪受嘛。”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药童的小脸蛋上忽然就生出了负罪不安之色:“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
她坐了主子的位置,而她的主子却坐在下位……
“……难免越矩了啊。”药童越说越紧张,越发坐立不安,“要不,殿下您还是坐回来罢。”
“坐好!”苏婳将手按在她肩头,把人起到一半的身子给按了回去,“越矩的事你做得多了,还差这一次吗?”
“有、有吗?”药童茫然的瞪着大眼睛,傻傻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
她脑子里虽然被人塞了一堆主仆之别,但私下多时候都是将苏婳当做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一样看待。
而苏婳觉得这种相处模式让人很轻松,也喜欢她对自己态度,平时又爱宠着她,从没计较过她的一些小失误,所以有时候她就会不知不觉的越了规矩。
苏婳逗她:“有啊,多了,怎么?你现在要负荆请罪吗?”
药童见她一见戏笑,紧绷着的身体忽然就放松了,“您又耍我呢!奴婢平时可规矩了,哪来那么多罪……”
苏婳:啧,所谓迷之自信。
软软的座位让了出去,苏婳起先还没什么感觉。
但当马车一出了城,见行人渐少,赶马的人一鞭子抽下去,马车再次和昨天一样在官道上奔起来之后,她才深刻体会到昨天自己和药童小婢女受的罪真不是在一个频道上的!
苏婳表情稍显狰狞。
难受,等一天走下来,腚还保不保得住?
“殿下,您还好吗?”药童小脑袋一歪,蠢蠢欲动的又要给她让位。
苏婳立刻恢复淡定的表情,若无其事的强颜欢笑:“孤很好。”
这小婢女昨天受了一天的罪了,若今天再来一次,人恐怕真得废了不成。
再说,她就算不体谅小婢女的难处,也得顾虑一下自己的面子吧?
当初既然把位置让出去了,何必才刚出城就要把位置换回来?
真要这样做,她岂不是在这小婢女面前丢了大脸啦?
才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