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宣纸很快就已经风干了,娄默慢条斯理的将白色宣纸折好放入抽屉里,甚至还用几张白纸好好包好。待一切事情都做好了,她才慢道,“事实上,这两只鸳鸯我是准备等事情了了之后绣在枕头上的。”
莫怀仁双眼圆瞠,“你还准备绣到枕头上?你不嫌丢人!”
“事实上,我还准备学习绣花做羹汤。”
嘴角一阵抽搐,“原来你还想做个贤妻良母。”
娄默视线落到远方,忽的回过眼,冲着莫怀仁嫣然而笑,“我本来就是个贤妻良母。”
被她的大言不惭惊的愣住的莫怀仁屁股一滑登时从窗台上滑了下去,水花飞溅,发出扑通一声。好一会,莫怀仁头顶水草树根从水里跃出来攀着窗台往里面看,书房里已经没了人。唇角大大咧起,他一跃而上,伸手就翻那个抽屉,在里面一通乱翻很快便找到了那两只肥鸭子,嗤笑了声,伸手揉成一团囊入掌心。
掌心摊开,原本的纸团已然消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他哼了声,附手离开。
调养了三日,朱姣婼恢复的进展却是不怎么快,奈何莫怀仁虽然是个大夫,却是个庸医,完全做不得数。吃罢晚膳,朱姣婼托腮望着对面的女子,语笑嫣然,却是清丽的脱俗,“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日了,你所说的救兵,还有等多久?”
娄默望望天色,“唔,今天估计应该要到了吧。”
“司马?”
“不是他,是别人。”娄默漫不经心的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碗一丢便往书房里奔了过去。
燕尔瞪着娄默的背影,不由有些气怒,“公主,你看她什么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时无刻不在书房里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主子看了。她再尊贵,哪里有公主尊贵!”
“不要抱怨了,收拾碗筷了吧。”
“公主!”
朱姣婼仍然浅笑盈盈,目光却是睿智的很,慢吞吞的挑着指尖染上的凤仙花汁。“她做的事情我们看不懂,可是定然有她的深意,那我们就看着罢。”这样的女子,确实配得上司马。
“公主也看不懂?”燕尔惊呼,公主在她心目中乃是天底下最最聪慧的女子,若是公主都看不懂,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个娄默完全是个疯子?心中如是想,脸上神情便已显露出些许不屑来,却被朱姣婼拍了拍手,“不可以无理,快去收拾了碗筷,我们要走了。”
“走,去哪里?”
朱姣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自然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见燕尔又待发问,她不由失笑,打发着她赶紧走。再问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燕尔纵有疑惑,却还是乖乖出了去。朱姣婼继续专心致志的挑弄着自己的手,前面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警觉抬眼,对上那人的眼时一呆。“是你?”
午夜时分,正是人好眠的时候,月亮依旧高高挂着。清冷月光之下,整个娄府沉寂在夜色之中。
月光之下,几条人影倏地在草木之间掠过,动作快速的很。
忽的,院落之中传来一声闷哼,再无声息。
娄府大门忽的被人撞开,一队衙役明火执仗的闯了进来,为首那人正是依然跟猪头无甚区别的雷长生。梅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的站在他旁边。雷长生看着果然亮着灯的阁子,狂喜异常,“梅先生,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居然知道她们藏在这里!”
梅朴淡道,“与其三日前只抓到两个人呢,还不如如今一次性一网打尽,这样算来,估计应该也差不多了。还请雷大人恕罪才是。”
“恕罪恕罪,若非梅先生,我可能要错失这个机会了。快快快,赶紧围上去!”雷长生喜不自禁,忙指挥着衙役们将那小楼团团围住。
小楼在灯火之下,却是寂寞如初,一点动静也无。
雷长生犹豫了下,如果让人进去,却又担心里面设了埋伏,一时为难之下,转脸看向梅朴,“梅先生,这可怎么办?”
“雷大人,用火攻便是最好了。”
“对对对,火攻火攻,这法子好!”
人多力量大,很快娄府柴房里的柴火全部搬到了小楼外面,匆匆堆好,雷长生耀武扬威的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火了。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说起来,效果还真的有。
小楼楼门倏地开了下来。
一个红衣女子仗剑缓缓而出,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是粉雕玉琢,娇俏脸上俱是煞气,“大胆!谁敢放火,我先杀了他!”
“你是什么人!”雷长生吓了一跳,他虽然是武状元,可最近无事,早就荒废了武艺。赶紧往梅朴身后躲了躲,努力挤着自己尚未消肿的眼睛眯了半晌却又真的认不出她来,转而困惑的看向梅朴,“梅先生,她就是娄默?娄默有这般美?若是真有这般相貌也不需要抛金子砸亲了吧。”
梅朴咳了声,“这不是娄默。”
“咦,那她是谁?”
梅朴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乃是赵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诸葛燕尔,公主銮驾在此,还不速速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