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得的财产恰好跟送与族学和杜国公府的齐平,如此也不招人眼。
等从库房中出来,她又提出去附近的桐义山为父亲做一个月的法事。
众人都忙着分财产,哪里顾得上她,巴不得人不在跟前。
是以祝佳艺带着自己房里一半的仆从,在二十多名锦衣卫的护送下去了桐义山。
那山极高,寺庙建在半山腰,有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台阶。
她穿着一身素缟,下了轿子瞧着那袅袅云烟里一片青色瓦顶,钟声缥缈传来,不觉浑身一颤,似从心尖尖上生出无尽地敬畏。
推开丫鬟婆子的手,祝佳艺虔诚地跪地而拜,轻声说道:“父亲在时忙于公事,我未曾尽到女儿的责任,还劳烦他为我操碎了心。
如今我能做得也就这些了,你们莫要拦我!
希望菩萨佛祖能够听到信女的诚意,让父亲和母亲在地下相聚,再入世续前缘,日子平安和乐……”
一众仆从忍不住抹泪,就是锦衣卫们都红了眼眶。
“姑娘小心身子,”大丫头锦寒忍不住说了句。
祝佳艺笑笑,起身又上一阶,再虔诚三拜九叩,额头紧贴服地面。
不过十二岁的人儿,身子骨本就比旁人弱小,如今穿着一身白,更像是被寒风吹拂的梅花,傲骨铮铮又带着无尽地哀绝!
锦寒一咬牙,也跟在祝佳艺身后跪下,其余的丫头婆子自然也跟上。
“锦寒的命是老爷夫人给的,理应同姑娘一起为老爷和夫人祈福。康嬷嬷先带着俩姐姐一起去山上备好药膏、茶水,整理好床铺……”
康嬷嬷无奈地福身后,便带着俩丫头,在几个锦衣卫的帮助下,将需要用的东西搬上去安置。
初春的天还带着寒凉,石阶更像是铺了一层细密的针,戳着她的膝盖。
祝佳艺像是没有觉察,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到位,竟然真硬生生跪完了三千三百多个台阶。
刚上去,康嬷嬷就一把将她扶起来,心疼地跟一个小丫头架着她去了收拾好的厢房。
另一个丫头则搀扶着锦寒跟在后面。
祝佳艺的肌肤细嫩,如今额头、膝盖和手掌上都血肉模糊。她小脸煞白地任由嬷嬷给她擦药,然后喝了碗红枣姜茶。
到了第三碗的时候,祝佳艺手碰了下瓷碗,一滴陨晶液滑落进去。
“这碗给锦寒送去,我知道她有得喝,但这是我谢谢她的心意,往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却对不会忘了她!”
小丫头上前端着送与锦寒。
锦寒身体比祝佳艺强多了,虽然瞧着也凄惨,可她精神头还不错,听了丫头转述的话,含着泪一口闷了,浑身泛着股舒服的热意。
帮着做法事的是一个老僧,据说是义平主持的师兄,法力同样高深。
祝佳艺只歇息了一天,便到了开辟出来的偏厅中跪坐着,为原身父母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