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着泉水的加持,一个月后她也大病一场,等能起床的时候,她几乎瘦得皮包骨头,但是祝佳艺能够感觉到一直盘旋在心尖的那抹死气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浑身舒坦恍若破茧重生!
这是原主对亲人的挂念与遗憾,也是原主一个十二岁无依无靠的心灰意冷。
祝佳艺快要离开时,那桐义山的义平主持才遣了小僧来。
“祝小施主,之前府城里王知府的舅爷没了,王夫人寻主持做法事,因他们先来的,所以委屈了祝小施主和祝大人。
如今主持刚忙完,特邀请小施主去后禅院。”
祝佳艺淡淡笑着点头道谢,见那小僧不抬脚,便侧头看了锦寒一眼。
锦寒笑着上前把一个素锦荷包塞到小僧手里,“小师父,我们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有带僧袍僧鞋,还得麻烦你寻山下的婆子帮忙做几身,以表我们的谢意。”
小僧接过荷包上下掂量了下,满意笑着躬身上前带路。
那一连贯世俗的架势,让祝佳艺瞧了眉心微微一蹙,暗叹世态炎凉,在寺庙中都是如此。祝彭学才学再好眼光独到,也抵不过一个利字。
比如他之前将亲生闺女推入杜国公府,比如他无奈之下将祝家历代主母的嫁妆封寄在桐义山上。
有多少人能表里如一,见财帛不心动?
寺庙瞧着肃静,有金箔门面,却最是藏纳污垢之所!否则每年那么多大户人家捐赠香油钱去了哪里?可没听说哪些寺庙的仁善之举。
义平主持佛法精深,怕是最会面子功夫,只可惜在她这个孤女跟前懒得应付罢了。
想了一路,祝佳艺更加警醒起来。
在等级森严规矩大于天的古代,并不容易生存,一个流言蜚语、一个诬陷栽赃、一个出格的言行,都足够将人推入深渊!
看来这个位面并不见得比游戏位面容易。
等到了那所禅院,便有个白面僧迎上来道了声阿弥陀佛,“女施主,王知府的夫人正在跟主持道别,问儿女婚事,请您去侧厅小坐片刻。”
祝佳艺笑着点点头,这次不用她动作,锦寒便上前给这眼里发光的僧人一个荷包。
从午时,他们一直等到了夕阳下沉。
禅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打扮华贵的妇人被一群丫头婆子簇拥出来,随后是个白胡白须的老僧,其僧袍、福田衣的样式与旁者不同,夕阳下闪着别样的光辉。
两方恭敬拜别,那妇人走了几步见到廊下的祝佳艺,“呀,我瞧着这小丫头好面善,是哪个官员家的姑娘?”
“回妇人,是前按察使祝彭学家的姑娘,”妇人身旁的婆子笑着说道,竟是将祝彭学的全名都给说出来,像是在汇报家里哪个陪房。
虽说知府是府一级的父母官,却是正四品,低了按察使一级半!
祝佳艺福身问好。
“原来是祝家的丫头,”王夫人啧啧地说:“瞧这可怜见的,都瘦成一把骨头了。没有父母做依靠,丫头得认清眼前状况。
也就是我心善,若是旁人你膝盖不敲地,肯定要受罪为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