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艺目光清凌地看着窦昱,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若是没有意外,这可是要陪伴她大半生的枕边人。
有靳嬷嬷在,她比普通的闺秀多了些朝廷的讯息。
之前因着太上皇身体不好,无奈之下退位给当今圣上。可是太上皇挺过来,便又开始活蹦乱跳,上朝都要监听。
朝中的大臣们暗暗分成两拨,且太上皇的势力表面上压过今上,再者一个孝字也让今上不得不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请示太上皇的意思。
更何况今上一向以宽厚待人、孝顺勤恳示人。
不过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能够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着真本事。他一面奉承太上皇,装作碌碌无为,一面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朝廷上重要职位上都是太上皇的人,可是下面副职起码有一个是皇上安插进去的自己的人,只要风向一变,老臣被撸下来,这些人都能立马顶上去。如此,皇上也不需要受到老臣的制衡。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窦昱能得到锦衣卫的职位,哪怕只是个普通的卫兵,那也是皇上向窦家伸得橄榄枝。
窦家有着数百年积蕴的世家,光是藏书就比得上半个皇家书院,再者窦家家风很正,对子弟要求极其严格。每人不说入仕,那也得有一技所长,行行为状元。
如此底蕴深厚的世家,怎么可能随着窦丞相一人被罢免职位,就倾覆呢?
或许,他们家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窦昱神情依旧清冷,并没有给祝佳艺一个眼神,“袁太太,我确实只是一名普通的锦衣卫,但确是皇上亲口应承,在御前挂了名号的。
不巧,我岳父将家产捐赠了半数之余入国库,皇上时常问起,说祝姑娘孤苦伶,身为忠臣之后,绝对不能受委屈。
这一点皇上说,还是能做到的。
袁太太,你觉得袁家家大势大,日子过够了,尽管继续纵容子嗣,但看贵妃能不能护住堂家了。”
袁太太听了浑身冒冷汗,“你,你少来唬我们,你们,你们怎么可能在御前挂上号?”
“知道那位嬷嬷是谁吗?”窦昱下巴冲靳嬷嬷处抬了抬。
靳嬷嬷立马抻抻衣服,淡笑着走上前。
“是,是谁,不就是个教引嬷嬷吗?”袁太太不知道为何牙齿有些打架,硬着头皮问道。
“教引嬷嬷也要分品级,”靳嬷嬷淡淡地说,头一次在祝佳艺面前露出种高深莫测睥睨之姿,“不才,我是皇后娘娘身边放出来的。
娘娘感谢祝大人将大半家产捐赠,免去了边疆战士的饥寒,也帮助了许多灾民。是以,娘娘派我到姑娘身边,就是希望如此忠义之后不该受人欺辱!
哦对了,娘娘每个月初一十五还召见我去宫里谈谈心……”
袁太太有些头晕,摇摇晃晃仍旧垂死挣扎:“你们,你们最好说得是真得。否则就是欺君大罪!”
“自然,袁家堂姑奶奶可是贵妃嘛,”靳嬷嬷轻笑声,“正好下次,我托我们家娘娘替你问候下贵妃。”
袁太太气得冲那群下人低吼道:“还愣着干嘛,没看见大少爷受伤了,抓紧请大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