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本就美不胜收。”燕语迟回答。

段钰哑口无言，他收回了视线，落在了燕语迟那件玫红色的袄子上，上面的大多牡丹由金线缝制，在这夜色下闪着金灿灿的微光。

“这衣裳倒也只有穿在你身上，显得艳而不俗。”段钰夸赞一句，燕语迟倒像习以为常，听惯了此类的话。

“陛下若是要我来听你说几句客套话的，不如编成一本书给我看，这大半夜地让我来这儿跟您吹夜风，倒实在是没必要。”燕语迟道。

“若是常人同我说这句话，恐怕早就被我碎尸万段了。”段钰敛眸一笑，还不忘自嘲一句，“谁教我第一次碰到你，便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倘若那日救人的是我，恐怕我在你面前，便少了些卑微。”

燕语迟的表情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您是皇帝，我是罪臣，若说卑微，那也应该是我。”

段钰直勾勾地盯着她，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

但就算当了皇帝，就能拥有心爱之人了？段钰自知不可能，就算忤逆本心将她囚在身边，或许换来的也不是她的一颗真心。

段钰咬紧唇部，脸色暗了下来。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燕语迟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可笑。”段钰叹了一口气，“朕做了中原的皇帝，裂土封王又如何，终究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有什么意思？”

“只要陛下开口，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燕语迟回答一句，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掉入了他挖好的险境里。

果然，段钰朝她走了一步，目光炙热而兴奋，“真的吗？”

燕语迟往后退了一步，“陛下尚直青年，有大把的时光寻找一个合适的人，不如从明年起，便开始操办此事？”

得知她在逃避，段钰脸上的愉悦瞬间消失不见。

“你回去吧。”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燕语迟吐出了一口气后，给他行了个礼便照原路回去了

内官送她回去的路上，捏着嗓子开口说，“陛下对娘娘心意，咱做奴婢的全都看在了眼里，为何娘娘不肯迈出一步呢？”

“什么？”燕语迟故作懵懂，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内官叹了一口气，“娘娘这又是在装什么糊涂，陛下待您的心思，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他故意清空后宫，定是想着让你成为这儿的主人啊。”

“这中原皇后，可是多少女子，挤破了脑袋奉献了青春，也难以得到的。”内官继续劝说。

燕语迟却突然恼了，停下了脚步看向他，“这皇后给你，你要不要？”

内官一愣，兴想自己到底是哪个字惹怒了她。抬眼一看，燕语迟已经走远了。

回到宫里，楠儿见回来后一脸怒意的燕语迟，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四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不成？”

燕语迟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她，问道，“你想做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