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儿登时一怔,那双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随后待反应过来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四……四小姐莫要拿我打趣了,这……这个玩笑……开不得!”
燕语迟见状,勾唇一笑,便侧身进了屋。
就算是全中原女子都想当皇后,她燕语迟都不屑。
楠儿推门走了进去,手里还端了一弯糖水,“四小姐,我给您熬了一碗甜水,您喝了应该心情就好了。”
“难得你有这心。”燕语迟接过,鼻尖有些酸痛,便忍不住洗了洗鼻子,楠儿也是一个耳尖的,一脸关怀地问她,“四小姐,您着凉了?要不要我去宣太医?”
燕语迟摇了摇头,想到现在已是深夜,不就是遇了寒着了凉,犯不着惊动太医,若是把段钰再给招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尽管这一夜楠儿又是用热水打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身子,又是给她熬了一碗姜糖水,第二天燕语迟还是病了。
她这病得奇怪,明明受了寒一副药吃下便能好的,但她却一直郁郁不振的,整个人都没了先前的生气,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一般,睡了就还有一口气儿,醒着便一直盯着空景发呆。
连连几日,皆是如此。
就连段钰都开始恼怒太医无能,发了好长时间的火儿。可一个无能,总不能整个太医院的都是废材吧。总归是这问题,出在了生病的人身上。
这几日下来,燕语迟虽然日日都是楠儿亲自在料理着,一日三餐有鱼有肉,可她还是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楠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泪没志气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四小姐,您赶紧好起来呀,再这么病下去,人就没了呀……”
“马上就是中秋诗会了,四小姐您不是想去看看热闹吗,再不好起来,可就没机会了啊。”
“一个小病就病成这幅特性,也不知是装病还是真病。”身后传来了一道冷不防的声音,楠儿闻声便起身候在了一旁,怯怯地喊了一声“马姨娘好。”
马姨娘端着女官的架子,瞟了她一眼后,便看向了床上那人,嘴叭叭叭地吐槽道,
“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几日不见,就成这幅病恹恹地样子了?”马姨娘眸光一紧,以她多年识人的经验,这人总不能是装的,“过几日北疆使臣来京赏玩,陛下身边孤零零地,还不得让北疆使臣看了笑话。”
楠儿听明了她的意思,“姨娘,楠儿岂非医仙在世,娘娘生了这场怪病,也不是说好便能好的,您就让她多休息休息吧。”
“休息?”马姨娘脸一横,像是欠了她银子没有还似的蛮横,“她休息好了,咱们就得受苦了,再说这几日时间,上哪儿去给陛下找一个合适的女伴?”
“楠儿知道了……”
送走马姨娘后,楠儿忧心忡忡地望着床上的燕语迟。她摸着燕语迟送给她的那个玉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便出了门。
这一趟离开,便是在天黑之前,也没有回来。
在太医提心吊胆,一刻都不敢放松的精神下,燕语迟总算是恢复了三分。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朝四周一看,却并未看见楠儿的身影,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