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儿在哪儿?”
无人回应,太医和那内官对视一眼,像是在无声交流着什么,燕语迟敏锐地看向了内官,凝声道,“楠儿呢!”
她一心急,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可头上还悬着太医的银针,若是再动几分,可就是有关性命的大事,内官虽然谨记段钰让他不要将此事告诉燕语迟的话,却也不敢眼睁睁地看着燕语迟在自己面前丢了性命。
这左右衡量,孰轻孰重,内官一目了然。
“娘娘,您那小宫女昨日犯了大忌,已被陛下关进大牢了。”内官道。
燕语迟一听,心想自己生病的这几日,楠儿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被远在前朝的段钰给关进大牢,“她犯了什么罪?”
“那小宫女勾搭皇上,还嚷着要当皇后,我看她是跟在你身边久了,嫉妒陛下对您的好,痴人做梦罢了!”内官说完,鼻子里还不忘传出一声嗤笑。
谁知下一秒,燕语迟立马下了床,察觉头顶还有几根针,便伸手尽数都给拔了,整个动作吓得那内官瞪大了演技,身旁的太医更是吓得失了神。
“娘娘,您不可为了一个小宫女,糟践自己的性命呀!”内官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拦住了准备出门的燕语迟。
燕语迟早已提裙跑远了,太医愣头愣脑地看了看内官,那内官气得险些吹鼻子瞪眼,赶紧吩咐屋内的一干人等,“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拦住娘娘呀!要是娘娘今日有什么差池,咱们都得人头落地。”
闻言,屋子里一干人连同着太医都追了过去。
奈何燕语迟终归从小习武的,她虽然病了,却也没人追得上。
于是,宫里的人都吓得傻了眼,只见燕语迟在前面跑,身后一行人追,内官边跑还不忘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追什么逃犯。
这边,段钰正在御书房里写字,刚提起秋毫,浓墨还未沾纸,便看见门口一阵响动,紧接着燕语迟奋力推开了拦着她的大内侍卫,闯了进来。
段钰被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得笔尖一颤,一滴墨滴落在白纸上,晕染成了一个月牙状。
见她精神比昨日好太多,段钰眉开眼笑,还做着心上人久病一好就想着来看自己的白日梦,语气也多了一丝温和,“你怎么来了?”
“楠儿在哪儿!”燕语迟没大没小的,那副语气像是在逼问一个犯人。
段钰眸子里的温热瞬间变成了寒冰,如同被风雪蒙住了一般,他握着秋毫的手指骨节发白,像是想生生将其捏碎了似的。
“朕还以为,你是来见我的。”段钰说完,便自嘲一笑。
“楠儿在哪儿!”燕语迟追问,迟迟赶到的内官正准备跨进御书房的大门,却察觉里面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又自觉地收了回去,索性就站在门口等候。
“你为了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喽啰,便一副要打要杀的,真当朕这后宫是你的燕家吗!”段钰气得失了分寸,伸出的手也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提燕家,你也配?”燕语迟赤红双眼,浑身挥散不去的病态,一头挽在头顶的乱发,乍眼一看,像是深夜偷跑出来食人血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