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这幅样子,段钰也觉得,她美得像是从极地炼狱里走出来的,涅槃重生后的仙女。
他忽然一笑,转身吩咐一句,“将楠儿放了,回到原来的地方,好生伺候着娘娘,莫要再放她出来撒这疯。”
内官闻言一颤,一时心急便失言道,“可是那宫女勾引陛下,按照宫里的规矩,可是砍头的死罪呀!”
“罢了。”
段钰闭上了眼,他已无力同她争吵,这吵一句,两个人的距离就远了一分。若再这么吵下去,恐怕他们之间,就真的隔上天南海北,他不要同她这么陌生。
这是他欠下的债。
欠燕家的,还是欠谁的,段钰不想再回忆起那些往事。
圣上金口一开,楠儿就被送回了梨春宫。她一身素衣,身上还留存着被抽打后的鞭痕,燕语迟心疼地脱下了自己的披肩,搭在了她的身上。
会了屋子,燕语迟关上了门。
“他们干什么打你?”燕语迟问。
楠儿抬头,眼泪倾盆而出,“四…四小姐,您不怪我给您惹祸了?都…都是楠儿太傻了,想着去当了皇后,四小姐便能自由了,殊不知陛下要的只是您呀……”
燕语迟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将头和她的头靠在了一起,病还没好透,她洗了洗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傻丫头……”
“楠儿不傻,楠儿看的出来,四小姐是不喜欢这里的。”楠儿带着哭音道,殊不知燕语迟闻言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若有一个妹妹,像你这个样子便好了。”燕语迟呢喃一句。
楠儿眼中第一次有了光,像是期待着什么,“那……”
“我可以吗?”
燕语迟点头。
在皇宫里苟延残喘的暗卫,为了传出燕语迟病好的消息,不惜落入了段钰早早布下的陷阱里。这是这信送到沈相言的手里时,那暗卫已服了诛。
“主人,您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暗卫门个个都自投罗网吗?”如今他们留在皇宫里的暗线只剩一半,陈辞免不了心里发慌。
沈相言打开信后一看,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得知燕语迟病了一场后,沈相言又是担心是不是旧伤复发了?是不是余毒没有清除干净?是不是在皇宫里被人陷害了?
那几日,连同着身边的陈辞,都觉得他虽然站在自己面前,心早就飞到了京城。
“等北疆的使臣来京,咱们就开始行动。”沈相言眸色一深,他摩挲着指腹,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一个习惯动作。
“属下有一个疑问。”陈辞突然道。
“什么?”那张俊美的脸先是浮现一丝困惑,而后便露出了取笑的表情,“我猜你是不是要问,那北疆的使臣和我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陈辞愣了,他怎么会知道?
沈相言继续说,“中原和北疆相隔深远,且不说北疆早已厌了战争,虽国力雄厚,却从未与中原开战,我与北疆能有什么瓜葛?”
陈辞一笑,竟开起了玩笑,“还以为主人是个藏得深的,北疆王膝下虽儿女双全,却并未有意提拔哪一个子女做新王,还以为主人才是北疆王留在中原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