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赞同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听兄台这么一说,此刻的牡丹果然多了分韵色,兄台不同凡响,独树一帜,在下深感佩服!敢问兄台大名?”
“不敢当,在下苏逸,兄台你呢?”小依望着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却忍不住想要偷笑。
月光皎洁,牡丹亭前五颜六色的牡丹花在月色下,皆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如梦如幻,让人如痴如醉。
“在下李迟,幸会,幸会!”李瑾合起折扇,紧握手中,双手合十以表幸会。他并非有意不拿真名示人,是怕他闻而却步。
小依眨了眨眼睛,盯着花丛中的一只银蝶栖息在一枝淡紫牡丹上,此蝶也来赶凑热闹,有人捧场,心情甚好,悠然道:“李兄,何许人也?”
李瑾嘴唇微翘,目光游离,淡笑:“长安人士,特来洛阳参加诗会。苏兄似是洛阳本地人士,是否?”
小依微微点头,她想知晓窥探他更多,特别是他方才提到的情,便微笑道:“李兄刚刚谈及心中有情,小弟倒很想请教一番。”
李瑾眼底分明暗涌着那不知名的情感,却不愿轻露,笑着道:“都是陈年往事,不足挂齿!”
她凝视着一脸淡漠如水的他,他对待感情竟然如水过无痕一般,她俏皮道:“李兄,真是不足挂齿吗?”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仍清远悦耳,“伤心往事,无言结局,提有何用?”
小依缓缓走向前去,信手拈起一朵出众的淡紫牡丹,他有旧情人,她在自作多情,她苦恼地转着指间的花,低声道:“不提也好,提了扫兴,李兄,此等良辰美景,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李瑾轻轻挠了挠脑袋,他微笑,目光温润如月光:“苏兄,小弟不胜酒力,请多包涵!”
小依将指间的牡丹花掐得粉碎,今夜,她只求一醉,一心想忘,她冷冷一笑道:“彼此,彼此!”
小依举杯欲干玉瓷酒杯中的葡萄酒时,无意间瞥见他喝酒的样子,心中一惊,豪气冲天,气度不凡,颇有帝王之态。
半响,他醉了,安静地趴在石桌上,她依然清醒,千杯不醉,酒不醉人,人不自醉,心也倦了,泪已干了,这份感情,难分难舍。
小依起身,在他的身旁徘徊着,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他的剑眉,他的睫毛,他的鼻梁,停留在他的唇瓣,她颤抖地收回手指,双手紧紧相扣。
夜渐渐凉了。草丛中有声响,小依淡笑,她早知爹爹已派家丁守侯在牡丹亭畔,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是没有前去拆穿。再说家丁们静静守着,不敢有半点差池,并没有坏事,所以就让他们呆着,壮壮胆量也无妨。
小依不打算回去,心想,陪在他身边的日子能有多长,无法预料,但愿能长久一点,以解日后相思之苦,想着想着,觉得现在的她有些幽幽然,有些想笑,有些知足,有些滑稽,有些昏昏沉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家丁苦恼了,一边派遣人回去拿被褥;一边懊恼,小姐这番折腾,他们定是一个晚上都不能入睡了;一边害怕,明儿个被老爷知道小姐和男子待在一起一整个晚上准会怪罪;还一边纠结,剩下的事情不知抉择,面面相觑,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