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思考的问题就不在一条线上,至于丑丫是否能懂自己说的话,严逐玥就没有在意,她自言自语一阵后就把烦恼抛在了脑后。“大事已定,该过自己的日子了。丑丫,准备准备。嗯……明日有宫宴,那就……后天吧,后天咱们去西山。”
“呃,丑丫,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严逐玥问。
最想去的地方?你在地方,就是本王想去的地方。
见丑丫不答,严逐玥笑笑,“我想四处去走走。无论那里的风景怎样,那里的民风怎样,只要想,就在那里生活一阵子。等到过腻味了咱们再换一个地方。”
申屠云点点头,算是一个承诺。不过,申屠云的这个承诺二十年后才兑现。
“对了,丑丫,明日的宫宴你进不去,就留在驿馆里等吧?”
“不,还是在宫门口等。”明日的宫宴,申屠云当然要出现,还要以皇太孙的身份出现。说好在皇宫门口等待,自然要方便许多。
“在宫……门口?”严逐玥见丑丫点头,想了想也点点头,“好吧!”
十一年前先太子的属下冤屈得以昭雪,张榜告示,引起了京城里各路人马的热议。加上近期传出来的齐安郡王身染重病,有些明眼人私下把两件事一相连,对此事就有了新的看法。不过,见皇上并没有任何动作,大家都只敢在私下议论,私下过一过嘴瘾。
齐安郡王作为私下议论的主角,端坐在自家新修建的佛堂内,看着像是若有所思,实际上是心灰意冷。而屋里的火烛半明半暗,使得本就面如土灰的齐安郡王脸色更为难看。
被父皇下令圈禁了几个月,心情就一直是忐忑难安。一开始的忐忑是怕父皇查出什么来,现下的忐忑是怕父皇不要他了。
在忐忑难安的情绪下,吃不下,睡不好,眼看着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齐安郡王请求了多次想要面见父皇,但父皇都不见,他已经心如死灰。今日又得知了此事,绷在心里的最后一根弦,瞬间就断了!
为了那个位置,他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他死了毫无怨言,成王败寇,失败之人没有好下场,他懂。只是,几个儿子跟着自己去死,心里就堵的慌。
本郡王该如何做,才能让父皇饶过自己的几个儿子呢?
齐安郡王在冥思苦想,严志远也在冥思苦想,因为卢继先生晚间私下来找了他。
卢继是皇太孙申屠云的先生,也是卢嵩卢大丞相的弟弟,他的地位举足轻重。而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人不仅带来了皇太孙的聘礼单,还警告了他一番,在事情没有办成前不能声张,谁都不能说,否则后果自负。
谁家的婚事是这般偷偷摸摸地送来聘礼单与婚书的?谁家的婚事是这般没有商量就直接定下成亲日子的?可,面对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时,严志远不敢妄言。他很明白卢继代表的是谁,更明白自己现在的地位。如若他还是大丞相,多半还要争上一争,可眼下仅仅一介吏部小小的四品官员,与皇太孙争什么争。
毫无疑问,严志远点头答应。
在送走卢继后严志远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婚书,两眼一瞪。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严逐玥?
严志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珠子再次落在了那名字上。没错,是严逐玥。严志远方才听卢继先生说这事时还以为皇太孙想要娶的女子是严逐梦,结果不是,竟然是严逐玥!
皇太孙不是不愿意娶严逐玥吗?怎么又主动送来了婚书、聘礼,还直接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去年的婚事告吹,这是后悔了?终于明白徐家外孙女的重要性了?但,为何要神神秘秘?
是怕……
半响后,严志远摇摇头,堂堂皇太孙娶太孙妃还能偷偷摸摸地,不能吧?可这定下来的成婚时日又这般近,逐玥的嫁妆又该怎么办?大张旗鼓的送到轩王府,不,太孙府,不是就告诉世人了吗?严志远摇摇头,知道不能。那就只能等成亲后?
好在,无论皇太孙娶谁,只要是他严志远的女儿,就是皇太孙妃,将来的正宫娘娘!而他严志远就是国丈!
这般一想,严志远心中有了片刻的高兴,只是片刻后就重重的叹了口气。严逐玥不是他能控制的女儿,今后绝不会为了严家而谋福利。这个女儿从小就不亲自己,不仅不亲还……恨着自己。
唉!早知如此,就该对她母女好一些。但是眼下该怎么办,才能缓转这僵硬的父女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