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寻欢出来时,外间仅有萧湑一人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问得脚步声,他才睁开眼。
“如何?”
单寻欢也寻了一处坐下,抬眼问萧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坑拐稚女一案不是李怀所为?”
“我何曾说过是他所为?”萧湑对单寻欢笑了笑,拢了拢衣袖:“他不过是个契机,有了他的名号,咱们那位好皇上才能如此积极,我又何乐而不为。”
“那么周良是岳思庸的门生,你也是知道的?”
闻言,只见萧湑但笑不语,俨然一副默认之态,如此单寻欢心中便了然了。
她又问道:“你是在何处抓到他们的?”
“吴国都城尚都。”
“你跟了他们多久?”
萧湑从羌觉手里接过茶壶,给单寻欢斟了一杯茶,又说道:“在你追查他们之前便开始了。”
单寻欢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萧湑如此敏锐,她皱起了眉,顾不得接过萧湑手中的茶盏,继续问道:“你做这桩桩件件,可是要将舒王连根拔起?”
萧湑见她未接茶盏,便亲手放到了她面前的桌案上,坐下再次与她对视:“皇上固然将三皇兄视为眼中钉,可你我皆知,他动不了舒王,就如不能轻易动你一样。所以想要扳倒三皇兄,还要慢慢图之。若不是如此,他又如何让我上位?”
闻言单寻欢犹觉得冷汗涔涔,于是便将压在心里已久的话问了出来:“刘镇那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说罢又补充道:“那日那件事,绝对是皇上在有万分把握的情况下才做的,连我当时都已认定,那些所谓的证据必是要在左峰府邸中被搜出来的,结果,出乎意料。”
萧湑冲她眨了眨眼,眸中笑意未减:“每个人都希望做那黄雀,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坐收渔翁之利,我自然也不例外。但看谁比谁技高一筹。”
他的话一出,便让单寻欢静了下来。
只见她低下头作沉思状。
萧湑见此,不由一乐,问道:“如何?”
却不想单寻欢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他。
她透过双眸看向眼前这个男子。
他机智,聪慧,隐忍。
时而温润,时而却狡黠如狐。
他拂手间便算尽了天下人,天下人却只道他不过是无权无势无用之人。
先皇生五子,各个好心志,好谋算,可最像先皇的竟只有他一人。
世人皆等着他死,可他这样的人,又怎能轻易死去,若真到了死的时候,怕也要拉着天下人做陪葬。
想到此,单寻欢略有动容,嘴里轻声道:“与你为敌人,也许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萧湑倒是没想到单寻欢会如此说,不由一呆,回过神时,便也审视了她一番,最后终是笑出了声:“夫人这是夸我呢?倒是夫人慧眼识英雄。”
单寻欢见他又没了正经,冷哼一声:“就快归京了,你是怕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事?你就不怕哪日我犯了欺君之罪连累了你?”
萧湑撇了她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自会为自己打算,不用夫人费心。”
“那便注意你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