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闻是疹子,赵时英的脸立时一僵,随后便呈了铁青之色。
又加上身前米公公和胡公公二人的面色不佳,赵时英的眉头霎时皱起,下一刻竖眉斥道:“既是疹子,留在此处作何?还不快处理掉。”
“若各宫主子被传了,咱家要了你们几个的小命。”说着,赵时英怒瞪了米公公和泉公公两人一眼,将手中拂尘怒甩,似要动手,将二人打上一番。
米公公和胡公公先被赵时英的怒瞪,惊得一激灵,而紧随而至、拂面而来的拂尘,则引得两人齐向后退了几步。
两人一边退,一边躬身应道:“是是是…。小的这便去将其处理了去。”
闻言,一声冷哼,自高台上,赵时英的鼻间传出,他向不远处的人群看了一眼,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在他心中,与这处的混乱相比,百里浩南那处才更为重要,毕竟此处管事众多,而正殿那处……
想至此,赵时英便欲加快脚下的步伐。
可,仍旧不敢起身的米公公却并未看见,他只当赵时英此时仍在高台边上。
其实,早在赵时英下令让他处置之时,他便已走了神。
只因,他悟不透赵时英所说的处理。
要如何处理?要杀?要埋?要丢出宫外?这处理之法,千千万万种,之时,却不知何种才是赵时英所要。
起先,米公公还不敢开口相问,但随后,一想到若是事情处理得不得当,事后赵时英必会寻自己的麻烦。
所以,米公公还是选择了事前相问。
他敛了敛心神,在呼出一口气后,问道:“额…敢问公公要怎样处理?”
米公公此话一出,原本已然抬脚迈步的赵时英身形一顿。
似是在酝酿情绪一般,隔了片刻,赵时英才将身转过。
而此时,恰逢米公公因久候未见赵时英接话,便抬起了头。
一时两人视线齐齐相交,赵时英眼中盛满怒意,而米公公眼中则是在茫然之后,化作心虚。
两人相看不过一瞬,米公公便已然垂下了头。
赵时英见状,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扬起了手中拂尘,向着米公公的身上打去。
赵时英一边打,一边怒声问道:“你来问咱家?”
“这几年的差事可是白当了?”
这话,让米公公心下一惊,唯恐赵时英下句话便免了他的职。而他心下更是暗骂自己,刚才就不该贸然问出此话。
米公公稳了稳心神,连忙拱手道:“赵公公息怒,公公息怒。”
“小的…小的知道了。”
虽然他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惧意。
但在说话时,仍能瞧出他身上止不住的颤意。
米公公虽已将视线移去,但赵时英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其身上。
此时赵时英正盯着米公公,而自他眼中露出的狠意,则道出了他心中对米公公的不满。
他盯着米公公看了许久,直到米公公都觉得站不住脚时,赵时英方才将视线移去。
“晦气。”他怒甩了下衣袖,随即转身,向着高台下行了去。
原本垂着头的米公公听闻有脚步声响起,心下思忖了半晌,方才决议悄悄抬眼看去。
待看到赵时英离去的背影时,米公公险些激动得哭出声来。
他暗松了口气,便是连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亦跟着落入了腹中。
此时的他,只觉方才自己是在生死边缘间走了一遭。
如今仍能活在世上,可谓是大难不死。
想至此,他不禁双腿一软,径直跪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惊得身前之人,齐齐看了过来。
而随着米公公跪下的,还有他身侧的胡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