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质问了一声后,有冷哼自索纳图的鼻间发出,只听他冷声道:“高手这还用你说?本官如何不知?”
“这……”索纳图的话一落,他身前那人心下忐忑再生,而在触到索纳图的面色之时,尤为更甚。
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便愣在了原地。
索塔图见状,眉头愈渐紧皱,在注视着身前那人良久后,复又抬眼看向了被整齐摆在门前的十具尸体。
但并未抬步上前,但却站在那处观望了许久。
直待那十具尸体皆被粗布遮掩后,索纳图方才回神,出声说道:“你应知道,这皆是本官养的死士,这狄国境内,本官还不知谁能奈何了他们。可如今……”
索纳图的话音渐渐落下,但却携了几分思虑。
对此,他身前的人则是赞同的,自索纳图权势愈盛以来,凡是他身侧的人,必是精英,若没个什么本事,怕是也难以入得索纳图的眼。
但如今事情已发,不得不引着他们重新思量。
于是索纳图想了,亦陷入了深思,而还不待他深思,一人的名字,便自他脑中闪过,霎时眼中精光迸出,看得他身前那人,又是一惊。
“昨夜本官着他们去了舒同馆。”索纳图只说了这一句,但话中之意,他身前之人已然明了,只是心中稍觉诧异而已。
“舒同馆……”还不待他出声询问,索纳图却低喃出了声,而他的眼睛亦在此时,随着这声低喃渐渐眯起,说至最后索纳图竟是将牙咬了起来,心下一边思忖,一边道:“大宁国……雯王…萧……湑……”
听见索纳图口中念出的名字,他身前那人的面上立时一怔,待他抬眼看向索纳图之时,索纳图已然转身,向着府内行了去。
见状,他急忙踱了几步上前,边行边唤道:“大人。”
闻声,前方刚行出不远的索纳图脚步一顿,在沉思了片刻后,回身看向了那人,又转眼看了看府门前围观的众人,和地上被粗布掩着的十具尸体,后出声吩咐道:“着人将这十人处理了,近几日,给本官将府邸守好,一只苍蝇都莫要放过,若是府中出了何事,本官唯你试问。”
说罢,还不待那人应声,索纳图便急匆匆地向着府内走了去。
此时,御史府犹自“热闹”而同在乐都的舒同馆则亦不冷清。
此时正有一辆马车,停驻在了舒同馆门前。
车夫率先自马车上跳下,将脚凳在车下摆好,方才伸手,将那马车的帘幕掀了开来。
随后便见一人自马车中探出身来。
只见那人身着竹色素袍,腰间携玉,发微簪,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而其面象俊逸,面色虽平静但眉眼处,却皆含着笑意三分。
待下马车,在舒同馆门前站定后,在扫视那门上牌匾之时,亦将手中折扇打了开来,带至胸前,轻手慢摇着,而随着扇上香风起,他面上的笑亦更甚了几分。
不过,至他将眼垂下,看到守在舒同馆门前的几个侍卫时,终是变了脸色。但在下一刻,他却仍是提袍摇扇,缓步上了前。
只是,他的脚刚刚踏上石阶,便被门前的侍卫伸手拦了去。
“阁下何人?”那侍卫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冷声询问道。
那人听罢,面色再次生变,静默了片刻,复又将目光在身前侍卫身上流转了一番,后又将头扬起,略带傲气地应道:“苏恒。”
不知因着什么,此二字一出,门前众侍卫的面色皆是一变,下一刻,皆下意识地回头,与身周同守的众人相视了一眼。
但紧接着,便都将好奇打量的目光,放在了苏恒身上。
他们虽未亲眼见过苏恒,但却皆知道,苏恒乃是已亡的卫国二皇子,至于他为什么此时身在狄国……
有人说,是因为他生母乃是狄国女子,卫国被灭国后,狄国皇上心善,并未将之处死,反而允了他落叶归根。
有人则说是因苏恒是索纳图的私生子,在卫国亡败后,投奔了索纳图。
也有人说,卫国之所以能够灭亡,皆是他一手造成,是他勾结了索纳图,亲手覆灭了自己的国家。
当然这些不过是坊间传闻,真假他们并未知晓,但他们知道的是,这位卫国的二皇子,在狄国的地位,并不低,至少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人。
似是因着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原本伸手将苏恒拦下的侍卫,面上突然堆起了笑,将苏恒再次打量了一番后,疑惑地问道:“敢问苏公子来此处作何?”
苏恒听罢,将闭上的眼眸抬起,瞥了那侍卫一眼,在将眼眸重新合上时,轻笑着应道:“来探望昔日好友。”
苏恒的话音一落,那侍卫心下更生疑窦。
这舒同馆中如今住的可是自大宁国来的使臣,他们可不敢相信,苏恒还与大宁国有甚关系。
凝视了苏恒半晌,见其并未有解答之意,稍顿了顿后,复又说道:“可索纳图大人已然下令,不准他人随便入……”
只是那侍卫的话音还未落下,戴着头盔的头上便生出一声闷响。
只见苏恒正用手中折扇,敲在了那人的头盔之上,一边敲,一边皱眉问道:“我是他人吗?”
说着,苏恒竟促狭一笑,后又问道:“你且去问问索大人,我可是他人?”
“这…”那侍卫稳了稳因头上震动有些轻颤的心,继而眼眸微转了转,似在暗中思索,但终不知应说何言。
苏恒见其面上尽是踌躇,不禁叹了口气,顿了顿后,挥手说道:“不过是进去叙上几句话,我也不能将里间那人偷了去。”
“这……”听罢,那侍卫犹豫更甚,一时竟是两难。
他不禁在心下将索纳图所下之令细想了一遍。
令中虽所说不准闲杂人等接近,但实则是说,不准太子及太子身侧之人随意进入。
所以……
还不待那侍卫想罢,苏恒却先显出来了不耐烦之迹,他由叹了口气后,摊了摊手,“这位小哥儿还是莫要担忧了,今日这门是我自己要入,这人也是我自己要见,若是出了何事?自是我来负责。所以……”
说着,苏恒又抬眼看了看那仍有些犹豫的侍卫,眼中尽是诚恳,顿了顿后,又说道:“还请通融一番,可好?”
“这么一点小事,应是不用麻烦索大人吧。嗯?”说罢,苏恒一边轻摇着折扇,一边冲那侍卫眨了眨眼。
待触到苏恒眸中的那抹精光之时,那侍卫不禁咬了咬牙,心下暗思了片刻,终是无法做出决定,便再次转首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寻求帮助。
那守在门前的几个侍卫见状,互看了一眼,随后皆向着那站在苏恒身前的侍卫点了点头,以作示意。
那侍卫见状,沉了口气后,终将挡在苏恒身前的手收了回来。
在深深地看了苏恒一眼后,拱手提醒道:“还请苏公子早些出来,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很难向索大人交差。”
“是了,是了。你且放心吧,我自不会让你难做的,我绝不会留在此处过夜。”闻言,苏恒又是促狭一笑。
谁知他那笑中仍有风华,一时看得那侍卫有些呆愣。
在他还未回神之际,苏恒拱手道了声谢,便摇着折扇拾阶而上,在门前众侍卫的注视下,越过那侍卫,缓步迈入了舒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