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突然传来风声,说是这趟镖被镖师私换过了,不知道是不是瞧出了名堂,老武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冒充马贼杀将过来,将镖局里的人灭口。
临兴镖局的少镖头小林子口中提到了一个神秘儿郎“吕乌谈”,大理寺也查了个遍,很可惜查无此人。
如果全程跟镖的“吕乌谈”——朱衣听到这些话,一定能发现其中的纰漏和牵强之处,大呼一声“扯淡”!
可惜,她人在安济坊,坊内坊外消息不流通,而朝中朝外更是两片天地,世子爷又打定主意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因而没有告知过只字片语,至今她也只是依稀得知世子爷家中告急而赶回了绍兴府。
镖局不知内情,赵构是个随性的人,没有跟小老百姓过多计较,挥了挥手,让大理寺将几名镖师警告了一顿罚了些银钱就放掉了。
而恩平郡王自然被捉住下了狱,郡王妃听到噩耗后病倒了,世子赵隰临安绍兴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只能从郑辛偷偷送来的书信里得知安济坊情况一二,这就是题外话了。
恩平郡王涉嫌贩卖私盐谋取暴利、祸乱盐市,而他的身份又十分敏感,人们很容易将他“牟利”的原因和“谋逆”挂上钩,是以,一人上折子,两人三人上折子,五人六人上折子,天子赵构也逐渐对他的得意养子起了疑。
皇太子之位迟迟未定,恩平郡王当真静得下心来等待立嗣么?
膝下两名养子,一名远封荆楚蛮荒之地常德,另一名封地则在大宋最富庶的绍兴府,孰亲孰疏,一眼立见。
赵构对于这两位太祖皇帝的七世孙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二人性情同样恭谦,喜好读书,只是恩平郡王的面相更讨人喜欢,是以赵构也更亲近他一些。
朝中支持二位郡王的大臣各占一半,互不相让,赵构迟迟不立嗣,一则寄希望于自己有朝一日重振雄风再育皇子,二则也是在两位郡王之间摇摆不定。
如今恩平郡王出了这茬事,赵构自然痛心疾首,一会疑心这个,一会又疑心那个。
好在,恩平郡王世子赵隰力挽狂澜,很快找出了能够证明他父亲无罪的有力证据,替父翻案。只是案情还未水落石出,涉案人等一夜之间自尽,真相随魂魄尽散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很难拔除干净。
表面上,恩平郡王贩卖私盐的罪名洗脱了。
而实际上,赵构又开始思索,疟疾一事是否与之有关。
毕竟,毕竟和恩平郡王世子牵扯不清的回心馆,也曾经大肆采买过治疟之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