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郡王黑瘦黑瘦,皮包骨头,两眼浑浊,一脸严肃,看上去有点呆相又不好亲近,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长相。
难怪传闻官家更亲睐于白白嫩嫩的恩平郡王。
尽管朱衣没见过恩平郡王(其实是见过的但她并不知情),不过看世子爷漂亮的脸蛋就知道了,估计他爹差不到哪里去。
换作她来选下一任继位者,那肯定选恩平郡王啊!
朱衣突然暗自侥幸,得亏她不是当权者,不然满朝全是少年郎,右列文官唇红齿白,左列武官高大威猛,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平日看脸擢升官职,妥妥的昏君一个。
胡思乱想间,朱衣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手指搭上少年郎的手腕。
脉象缓弱无力,脾虚之象。
她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
不对,她记得几个月前史博士找过她,求教如何让一位虚不受补的病人在继续进补的情况下不损伤身子。
如果这病人是普安郡王世子,有人对世子下药,普安郡王先前不敢反抗,只能偷偷帮儿子调养身体,这说明下药的人不是官家,就是连官家也忌惮三分的大人物。
现在求一道旨意喊她来诊病,那不是坑她呢吗?!
治好了,被大人物搞死。
治不好,被普安郡王一派搞死。
怎么看都是个死字啊!
死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啊喂!
朱衣立即收手,小脸正经地问:“我现在去刑场让火烤一烤还来得及吗?”
普安郡王:“……”
普安郡王世子:“……”
杜昭白:“……”
杜昭白只得委婉地解释了一下普安郡王话中的含义,告诉她下药的并非上边那位。
起先普安郡王也以为是上边那位,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求医,直到最近才查清楚原来是异姓王动的手脚,而官家也误会普安郡王有异动,所以对异姓王毒害郡王子嗣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异姓王倒了,水落石出,冰释前嫌,普安郡王便求了官家下旨请朱衣治病。
如今皇太子未定,两位郡王地位尴尬,身家性命全部握在官家手上,就算家人被人毒害也不能横冲直撞地讨公道。
明面上是官家让朱衣给普安郡王世子治病,重点在朱衣上,而实际上,却是官家恩准普安郡王替世子求召名医,重点在普安郡王世子上。
换句话来说,请朱衣看诊只是一个幌子,一方面暂缓行刑,以拖延时间查明真相,还朱衣一个清白。另一方面则是在官家面前为普安郡王世子求情。
无论朱衣治得好治不好,朝中的局势都不会影响她什么。
杜昭白好说歹说,朱衣才了然地点点头,语气忽然一转,有些幸灾乐祸地问:“你求官家让我给普安郡王世子看诊,不怕暴露了吗?一个是富可敌国交友满天下的隐士,一个是他日或能直上云霄的郡王,强强联合,所向披靡,任谁都不可能掉以轻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