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还没从“救了未来公公的死对头的儿子”的微妙感受里缓过来,眼珠子忽而往旁边看了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普安郡王嘱咐小厮去为世子备点心,看见她探头探脑的模样,顺口多嘴了一句:“杜郎君进宫面圣了。”
朱衣顿时露出了一副被苍蝇噎住的表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找他啊?!
普安郡王双目如死鱼: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朱衣默默收回视线。
哦,他瞎。
心里不以为然,嘴巴却先一步问出了声:“他进宫做什么?”
甫一张口,她又再次后悔自己嘴巴永远比脑子快的臭德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进宫除了面圣说政事,还能做什么?总不能是跟天子讨一封圣旨,逼她嫁给他吧?
然而,普安郡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瞬间不再后悔自己多此一问了。
“似乎是去找儿子的。”
朱衣心里一咯噔,脸色立即变了。“找什么儿子?进宫找什么儿子?他还有哪个儿子?”
连炮珠似的发问,令普安郡王一时间迟疑了一下,斟酌着从哪一问开始回答,她又颇有自娱自乐精神地笑了起来,笑声震天,十分不含蓄。
“该不会是杜昭白早年偷腥,珠胎暗结了吧?”
“……”
普安郡王突然对这位朱衣夫人的脑子佩服得很。
他很想说一声是,瞧瞧她会是什么反应,但这么做毕竟过从甚密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开了口:“方才有两位婢女登门求见,说是宫里来了人,将旦小郎君抱过去了。”
朱衣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用一种怪异的语调重复道:“宫里来了人,将旦哥儿抱走了?”
“似乎是的。”普安郡王目睹了她变脸的全过程,心有戚戚然,赶紧补充道。“应当不是我父亲的主意,父亲英明神武……”
朱衣冷笑着打断了他:“自然不是官家的主意,可没他点头,谁敢来抢杜昭白的儿子。”
普安郡王自知理亏,闭上嘴不说话了。
“郡王爷,你之前说过,只要我能治你儿子的心病,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的,对不对?”
普安郡王立即表态:“杀父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本王是宁死不为的。”
朱衣:“……???”
谁让你杀父弑君了啊喂!
突然觉得这个郡王脑子有点不太正常,莫非爱妻离世给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了?
朱衣定了定神,道:“我想求郡王爷向官家递个话儿……”
下午申时,朱衣如愿进宫面圣,和天子赵构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民女是来接儿子回家的。”
第二句,“民女有一法子,可解官家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