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像极了他儿子,跟谁说话都像是在调情。
朱衣没好气道:“当姑姑有什么好的?我更希望他能给我早晚请安,喊我一声母亲大人!”
所谓做不成他的女人,就做他的后娘。
朱衣倒没什么赌气想法或者迂回政策,只是没下限地呛一句,夹枪带棍地搬出一墙之隔的郡王妃,用以堵住恩平郡王那张为老不尊的嘴。
恩平郡王果然放声大笑起来。
朱衣不想搭理他,扶墙站起身,拖着酸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过往多年失败的婚姻告诉朱衣,用情深的人更痛苦,不爱或者不够爱的那个人才能永远笑得没心没肺。
世子爷说得没错,她之所以选择他,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想再陷入十分付出换三分回报的痛苦之中。
她曾经笃定世子爷用情更深,毫不留情地糟践他的感情,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挥霍他给予的东西,哪怕连最简单的每天想他一回也做不到,她也没多少愧疚感。
她不愿意付出,只想没心没肺地索取,然而世子爷却成了用十分换三分的那个人。
世子爷一直看得很通透,一次次交合失败过后的失望堆积成了无望。
他拒绝她,也不过是因为他已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恩平郡王世子和袁三娘的婚仪已成,再没有回旋的余地,朱衣不会再为一个人驻足不前,日子总要向前看的。
转过巷子角,迎面撞上一大两小三张大同小异的脸,正默默望着巷子的方向。
旦哥儿扑上前去,抱住朱衣的大腿不撒手,“朱夫人,你回山上陪旦儿和大哥玩一阵子好不好?”
朱衣拒绝的话刚涌到嘴边,旦哥儿仰起小脸,眼泪哗哗地仰视着她,说不出的可怜。
“旦儿想你了,你不想旦儿吗?”
不得不说,旦哥儿真是撒娇的一把好手。
朱衣心都被哭软了,蹲下身抱着小人儿,心疼得拿衣袖替他擦眼泪,一心想着让儿子开心,嘴里稀里糊涂应了下来:“好好好,别哭别哭。”
“你说的,你陪旦儿回家!”旦哥儿瞬间变脸,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旦儿想穿你做的衣衫。”
朱衣:“……”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拿针扎人她会,缝制衣裳什么的,她当真没这天赋啊!
旦哥儿察言观色,嘴巴又扁了下来。“旦儿还没穿过亲娘做的衣衫呢。”
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哪怕他此时让朱衣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朱衣也不会拒绝的。她连忙道:“好好好!”
“朱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旦哥儿一把抱住她的腿,偷偷地回头冲他爹使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眼色。
朱衣不会针线活,给两个孩子做一套衣衫估计得花上好几个月时间,如果哥俩再撒个娇挑个刺,拖上一年半载绝对不成问题。
爹,儿子只能帮你到这了!
杜昭白默默赏了他一记赞赏的眼神,再瞅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小脸绷着紧紧的,眼睛却一直偷偷往他娘那里瞄的回哥儿,无声地叹了口气。
朱衣没留意到父子三人的互动,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旦哥儿这小混蛋,前两月还夸赞谢虞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今天又改夸她了,连词儿都不带换一个的,这是有多不走心?
小混蛋见风使舵的本事挺溜嘛!
绝对不是跟她学的,嗯,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