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青笑了下,正打算在树荫下先“野餐”一番,孰料一回头,却见到丘山正在脱衣裳,急忙叫住她道:“丘山!你做什么!”
“我下水去感受下凉气!”
丘山头也没回地匆匆答了一声,诗青鼻哼一声,一个健步跨上前去揪住了她还没脱下来的衣服的衣领,威胁道:“不听指挥,违反军令,当心我以军法罚你。”
“先来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这样空腹下去会难受的。”
夏烨煊招手唤丘山过来,丘山立马挣脱了诗青朝夏烨煊奔去,一骨碌地挨到了夏烨煊身边抓着东西吃起来。诗青无奈地笑了声,走过来坐下,也招呼念秋和维泽坐下一起吃。
二人虽听令坐下了,可隔得稍远,动作也不是那么自然,总是夏烨煊招呼他们吃一口他们才吃一口。诗青倒是不介意,夏烨煊却略觉得抱歉。
总算吃过了,丘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她想念已久的池水。诗青和夏烨煊聊了会儿,禁不住丘山不住发出的铃铃笑声,也脱了鞋袜潜下水去。岸边只剩下维泽和念秋还护在夏烨煊身边,一人时不时与夏烨煊说着话,收拾着绸锦上的食物残渣,另一人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地看着池中嬉戏的二人。
“王君,可要奴才汲点儿水弄湿帕子给王君你擦擦汗?”维泽收拾妥当后挨近夏烨煊道:“王君额上有些汗呢。”
“没关系的,是刚才没风,所有有些热。”夏烨煊柔柔一笑:“这会儿有风了,一会儿就不凉了。你也别忙活了,坐着吹吹风吧。”
说着看向自从站着就未曾挪过步子的念秋,道:“念秋,你也坐下吧,站着脚会疼的。”
念秋还对撞上夏烨煊致使他脚崴到了的事情耿耿于怀,虽说主子事后并没有罚过她,也没有责骂她一句,但她心中愧疚感尤甚。此时听夏烨煊让她坐下舒缓舒缓筋骨,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推脱道:“念秋不敢,王君安坐。”
她本来是想说自己不累,不用歇息的,可话说出来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夏烨煊一直以来便觉得念秋不待见自己,听她这样说也就愣了愣便淡淡点了头算作回答,自顾去看诗青和丘山。以往他受到别人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待总会有些难过,现在倒是觉得没什么了,或许也是因为他更加有自信了些的缘故。
一日游玩很快过去,回到水莲居的夏烨煊美美地洗了个澡,穿着清凉地坐在床上,拿着药膏细细涂在脚踝伤处,间或拿嘴吹一吹。诗青沐浴后只着了贴身衣物走进来,正见到他衣襟半敞,露出一大片前胸,俯身吹伤口的样子。精致的锁骨直直横在肩上,微微蹙起的眉看上去分外惹人怜惜。一双白嫩的脚搁在床上,十指匀亭,脚上的青筋可见脉络。
诗青头发稍干,见此情景不由将擦发的毛巾丢到了一边,直直朝床帏走去。
他们的寝居在一片荷花池上,也正是为了吸收池水的凉意,每晚感受凉风习习,门、窗都造的很开。当初这屋子本是个书房,诗青看好这居所后,让人改造成了主人寝房。水莲居的仆人都以为是主子讲情调,所以都并不深究,只是暗暗好笑于自家小姐疼宠夫君,连个睡觉的地方都要弄得诗情画意的。
居所外挂了飘逸纱帘,窗户齐开,灯笼挂在屋外,内屋却只有一盏萤火烛台。诗青走到床沿不由分说地就拉过了夏烨煊的脚,动作随突兀却也小心翼翼,夏烨煊低“啊”了声,见诗青接过自己的动作轻轻揉起脚踝来,也不阻拦了,静静地倚了过去抱住她的腰,微微闭上眼睛感受她给予自己的温柔。
诗青揉着揉着突然恼怒地道:“这个念秋,那般不小心!”
夏烨煊猛地睁眼,不明白为何都过去几日的事情了,诗青这时候开骂是什么意思。却听诗青道:“把你脚弄得行走不便,我每晚岂不更加难受?”
他起初未曾明白诗青这话什么意思,待想通了不禁一下红了脸,捏起拳头捶她:“又说这种不正经的话,我、我哪有让你难受!”
“煊儿倒是舒服,我可难受死了。”
诗青涎着脸凑过去,微微将他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腰上,一把抱住他的腰,低头便是一吻,攻城略地毫不迟疑,总算把自己心中这股恶气出了,离开夏烨煊时却见他嘴唇微肿,嘴角还有些湿润,双眼迷离。
成亲已有半年了,可他面对她时仍旧表现得局促和紧张,她吻他时,他便被动承受,他明明想,却从来不敢主动地对她说,一径压抑着自己。
不过好在如今,从他只会被动,到会笨拙地回应,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提高了。
只是男女欢爱,从来只是一方主动一方被动可不行。虽说男女有尊卑之别,可诗青一直以来便知道,男女都是一样的,她最怕的便是夏烨煊憋坏自己,到时候苦的不还是她?
诗青心中一计较,便下了决心一定要让夏烨煊主动起来。
她一个翻身,让夏烨煊坐到了自己的身上,口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碰撞,夏烨煊低呼一声抽离开去,望着诗青明亮的眼睛不由害羞地别过了头。
“煊儿,为妻伺候你那么多天,可不可以寻求一下报偿啊?”诗青伸手捏了捏他的腰,刺得他几乎要弹起来。那个地方最为敏感,诗青一早便抓住他这个死穴了,每次都这样迫地他不得不就范。夏烨煊双撑在诗青肩上,不知该如何回答,诗青又道:“今晚,换你来伺候为妻如何?”
夏烨煊陡然睁大眼睛,直直摇头,脸上红霞满天。诗青坏笑一声,一把将人拉下来与自己紧紧相贴。
夏烨煊双手正要撑起,诗青却一把环住他的腰,逼得他动弹不得。此时的他跪坐在诗青腰上,双手双脚都不知如何安放。诗青邪笑一声,魅惑的声音逼近他:“煊儿从来都不主动,让为妻好伤心呢!每次都是为妻卖力,煊儿享受,这次想让煊儿伺候为妻一下,煊儿还不肯!”
夏烨煊听得更是面红耳赤,侧着的脖颈都有些染上了红光。身上的凉意一传来,夏烨煊便惊醒了,他不禁轻呼一声,却又立马被诗青手上的动作给迷惑了回去。
“煊儿,喜不喜欢?”
诗青虽是问着他,可眸子中含着笑意,望着他的眼仁晶亮,好比天上璀璨的星星。夏烨煊晃了晃头想保持自己的理智,却发现如论如何也控制不了如擂鼓般的心跳,紧贴他胸口的胸脯柔软而温暖,让他整个人都有种被需要的错觉!
或许,并不是错觉!
“喜不喜欢?”诗青再次逼近他柔声问着,声音里含着魅惑。夏烨煊神思清明了一下,依旧固执地摇了摇头,诗青稍微使了些力气,不打算放过他地再次问道:“喜欢,还是不喜欢……”
如置身温暖的水中,他的周身似是被一张网给细细缠住了,无法言喻的感觉一波又一波朝着他袭来。夏烨煊微微仰起头,完好的脖颈露了出来,似洁白的天鹅引颈而歌,其上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正好撞进诗青眼中。
“好煊儿,喜不喜欢……”
诗青小心地将人抱了起来坐着,交颈相吻。窗外莲塘飘逸,一阵阵属于莲的香味循环往复地溢来,微风中有着甜蜜的味道,她仍在问着他:“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她抱着他时无比认真的模样,她吻着她时无比投入的模样,她与他正经说话时无比专注的模样,还有她打趣他时无比无赖的模样……一张张脸从他脑海中闪过,他清晰地看到这所有的脸都是她的影子,都是她,全都是她……
“喜不喜欢?”
诗青已经忍到了极限,如果他还是这般固执地憋着不说,丝毫不予她回应,说不定一向自持自制力好的诗青就此破功,长叹一声放过他了。可她几乎在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有一声轻若蚊蚋的低喃。
“喜欢……”
诗青霎时双眼晶亮,眉梢眼角都隐着笑意,道:“煊儿,你真诚实。”
他猛地一把推开诗青,捂住脸低泣起来。诗青含笑地抱过他轻轻在怀中摇着,说:“煊儿诚实,我最喜欢。”
“我、我……”夏烨煊泣不成声,唤来诗青一声轻叹:“忠于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不舒服吗?”夏烨煊猛烈摇头,诗青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说:“煊儿要诚实,你很舒服,我也……很舒服……”
在诗青一次又一次的诱哄下,夏烨煊终究是精疲力尽地随了她的心意,跨坐在了她身上由着自己的欲望占领了自己的理智。终究是,“伺候”了诗青一回。
那日夜晚无比美好,月亮都羞地躲进了云层中。妻夫二人紧搂在一起沉沉睡去,丝毫不觉得在这炎热的夏季相拥而眠会有多么不适。他们只知道,今夜让他们感情更加升温,成亲半年,还宛若新婚般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