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妈执筷给纪元鸢加了几块她爱吃的点心,不动声色瞥一眼白梓。看了看纪元鸢面色无波的样子,开口道:“世子今日行事有疏漏,自古以来也没听说,谁家新婚夜把新娘独自扔在新房的。我也猜不透原由,可姑娘国公府家的嫡长女,不必委曲求全。且看日后如何,想必,他王家也不敢怎样,明日姑娘的二位公婆定会约束世子,给姑娘个说法的。”
纪元樱缓缓咽下一口点心。唇畔挂了一丝冷笑。“无妨,日子怎么过,过成什么样,全凭我愿意。来便新婚礼成。不来也没甚要紧。明日就知道什么缘由了。嬷嬷不必动怒。屋子里闷得很,白梓去开会门,叫透透气。”
白梓嗳一声去开门。随着吱呀一声,吴越被声响一惊,笔直的肩背微微侧过,回身看过来。
灯下少女一头乌发做了精巧发髻盘在头顶,更显的一张小脸精致白皙。一身红衣衬得人娇艳欲滴。素白小手拿着一块糯米糕,脸颊微微鼓起,吃的正香。
快速转身望向院里砖石。忽觉脸有些涨热。
元鸢诧异歪了歪头,最近吴越怎么总是奇奇怪怪,已经好几日没跟她好好说话了。明日得好好问问才是。
沈念累了一天,跟老太太用罢晚膳,就不愿意挪动了。夜里钻了老太太被窝,要与祖母一起睡。
南妈妈笑着伺候老太太更衣擦脸,只觉沈念是个活宝,“咱们院里,就数七姑娘与老太太最亲。”
老太太也是笑的慈祥。走到床边掀开帐子,就见那一团小姑娘并不十分开心。微微撅着小嘴,不知想什么正出神。
“呦,这是谁又热我的乖乖儿不高兴了?今天跟元樱玩得不好?”
沈念心里叹口气,她哪还是因为跟小朋友玩得不好就生气的孩童啊。她愁的是元鸢的事。在她看来,这位王孝成,实属出轨无疑。可在这古代地界。想必大多数人对男人有外遇,还是要宽容得多。这事放在普通人家不过是纳个妾的事。可纪家没有纳妾先例,自然也不会接受纳妾这事。
看一眼旁边挠她手心的老太太,又是重重叹口气。这事要是现在告诉祖母。以祖母与纪家老太太的交情。祖母怕是立刻就要飞书一封倒纪老太太手里。同为女人心理,这事不得把两个老太太气坏了吗。
老太太也诧异的很,这般逗弄,小丫头也不见笑。停了挠她手心的动作。慈祥道:“可是今日累着了?给祖母说说,跟着元樱都玩什么了?”
沈念这才想起魏冉书一事,小脸一红,也不知道今日自己那样出头,是不是应该。讪道:“倒是真有一事要说给祖母听听。”
老太太微微侧目,沈念便认真说起魏冉书被欺辱之事。怕老太太心疼她,范悦儿讥讽她的事,倒只字未提。
听她说完,先是默了一会。随即拉起她手拍了拍。“你与祖母想的不一样。你自小父母不在身边,也算孤苦,祖母知你通透,却还是怕你在外怯懦怕你...自卑。”
顿了一顿,老人家喟叹一声,又道:“你这样很好,只要是对的,敢说敢做些也没什么。我教你谨慎是怕你得罪了人,日后给你下绊子,可人活一世,哪就能事事都算的清楚?不过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谁还没几个要好的,没几个过不去的?那些闲言碎语的姑娘,永远都过不通透,你那一番话说得好,说得有理,她们也不敢记恨你,便是敢,有我呢,能掀起什么风浪。”
沈念心中动容,爬起来钻进老太太怀里。她的祖母,从不是让她事事忍让委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