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方才眼中柔光一暗,偏头看向那伸过来也要拍他肩膀的脏手。
距离他肩膀不过一厘,那人忽然一声惨叫,不知被哪来的石子重重弹在他手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顾不上其他,只边捂着自己的手,边哎呦哎呦叫起来。
另一个人抬起来的手犹豫了犹豫,又放下,有些紧张道:“咱,咱们是过检的,你,你得配合检查。”
沈彧看了眼那惨叫的,转过身又看向说话那人,张开了手臂,漫不经心一笑,“请便。”
那人却被他笑的浑身一冷。偏头看了眼远处管事,只见那管事眉毛一拧,催他动手。
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沈彧身前。先是随意摸了摸他衣袖、衣襟。便后退一步道:“鞋脱了…”
沈彧十分配合将鞋脱下,白绫袜从容踩在灰砖石上。愈发衬得袜子雪白。一点不显狼狈。
那小吏好似笃定那鞋垫中有东西一般。鞋子一眼不看,只抽出鞋垫,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剪刀齐腰剪断。
鞋垫一半掉在地上,那被打了手的小吏心急去捡。拿到手中一看,里面空空当当什么都没有。抬头去看另一人。
那人也是面上一僵,不可思议摇了摇头。可明明说好了,保险起见,两只鞋垫都塞了东西呀。
随即不死心的又拿起另一只鞋垫齐腰剪开。同样,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沈彧不紧不慢套上黑靴。淡声道:“二位可找到了吗?没有在下可就进场了。”
哪还有理由在拦,两个只好让开路来。
沈彧迈开长腿,进场前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远远站在大门外,看他进场,焦急表情瞬间轻松了起来。
小姑娘身后悄悄跟着的白铭冲他点了点头。他放心颔首,转身进了考场。
几位公子下了考场。沈府里又变成了死寂一片。杨氏李氏只每天烧香拜佛,前所未有的虔诚,可谓是临时抱佛脚。
这期间,沈念陪着老太太去探望了回纪家老太太。
纪元鸢颇有些精神不济,但元樱说,她姐姐并不是因为合离。而是因为吴越突然不见了。
一个字都没留下。
纪元鸢伤心难忍,从不轻易落泪的她,哭了两天。直到现在都是闷闷不乐。
沈念听的摇头叹息。吴越看纪元鸢的眼神,她从第一天就看出来了。他喜欢纪元鸢。
而纪元鸢呢?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意,吴越突然一走。她才明白了自己与吴越的情谊。相伴几载,早已生出情愫
可吴越去哪了呢?
二月十八,科考结束。沈念乘车去接二哥。
试院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她站在车马前忍不住的东张西望。不知沈彧何时能出来。
杨氏李氏也是站在一侧十分焦急。杨氏听的周遭喧哗人声愈发不耐烦,看一眼沈念,刺道:“念念倒是最在意你这二哥。”
李氏撇她们一眼不想做声,一颗心都扑在试院大门上。
沈念张望的小脑袋一僵,随即转向杨氏,笑道:“侄女三个哥哥都在意。”
杨氏轻轻哼了一声,也懒得再计较。
“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几嗓子喊声。场面瞬间又热闹了一个度。众人愈发左右张望起来。
“哎呀!云儿,怎么样啊考的?”
沈云远远走来,好似没听见杨氏与她说话,一双眼睛,只直愣愣的无神。